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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满地狼藉,原本的怒火也转移为悲伤,“我两个女儿,一个自尽了,一个带着我外孙女跑了。我对她们还不够好吗?我给了她们所有我能给的,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保护她们,我恨不得把心都给她们掏出来了,为什么她们都非要狠心弃我而去…”她完全放下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如同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样,放肆地捶着地面,匍匐在地毯上痛哭流涕。红梅拉着她,劝个不止:“夫人不要伤心了,大小姐那天不是来看了夫人了吗?她只是让盖聂的事绊住了,现在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夫人您这样也无济于事啊。”“一个男人比她亲娘还重要吗?”清夫人想到这里愈发痛心。她对傲尘的感情更甚于玉川,可是这个孩子却为了外人,要与自己作对吗?昔日,自己委身燕王;再后,无论“刃”如何威逼利诱,自己都没有交出易容术的秘法,不都是为了傲尘你吗?你如今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还劫走了盖聂。想到那天傲尘好容易进了宫,上来没寒暄几句,就问盖聂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反倒生了气。傻孩子,你既然心里有他,那你当年走什么啊!“夫人,不管是为了谁,大小姐这下子是铁了心要背叛‘刃’了。”红梅将她扶起来,贴在清夫人耳边说道,“夫人这些年受的气,婢子都看在眼里,不如夫人干脆就随大小姐…”“住口!”清夫人喝到。她的手指摸索到了面前的一块碎玉,手掌心往下使劲一摁,那玉块就碎成了渣子,“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当务之急还是把傲尘找到,我已经永远失去一个孩子了,绝不能再让她出事!绝不能…”在廷尉府幽深的地牢中,酷刑与哀嚎依旧存在,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有任何改变,不论他有多重要。北芜单膝跪地,紧张地低下头,除却太子的兵马,他自己也派了不少人手,但是怎么就一夜的功夫,盖聂就不见了?连同太傅府的解药也没了。“查。”鞠武拾起地上一枚染了血的长钉,冷冷吩咐道,“先从霁云别馆开始,把盖寒带过来,让她也尝尝长钉入骨的滋味,不怕查不出。”北芜如何想不到是傲尘所为,可这更是自己犯的一个愚蠢的错误了,“启禀主上,聂傲尘和盖寒…也失踪了,不过属下已经找来了奶娘等一干下人,加紧审问,有必要的话,还可以请乐安宫的那位来问问。”鞠武看他紧张的模样,心中竟有些欣慰,自己如今可以完全信任的,大概也只有北芜了,而这种信任,也是建立在共同的仇恨上的。“罢了,想来傲尘必然是想好了脱身的万全之策,与其审问这些下人,还不如赶紧搜人才是。”鞠武将北芜扶起,保持着一贯儒雅的微笑,“当然比这更重要的,还是集合几处分舵的人马,燕国夏秋短暂,这件事不能再拖。”北芜一一应下,看鞠武心情貌似没有那么糟,便又提及一事,大抵是,景家宗亲已经安葬了景棠,不过有一样东西则是被送了过来。“曜吗?很好。”☆、宫中“今日盖先生的气色倒是好多了,只是记着,这个月内不要再运功调动内力,毕竟xue位上的内伤还是难以根治的。”淑子边说着,边收拾着桌上的药材。盖聂眼睛里满含杀意,唇畔倒是笑意不减,“我都躺两个多月了,再不好不是废了?当然,还要谢谢淑子姑娘的妙手回春和…手下留情。”淑子扬了扬手里的金盒子,压低了声音说道:“盖先生浸yin江湖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吧。如果尘jiejie知道了,后果您最清楚。”“放心。”还用我说吗,你尘jiejie知道的,只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多。淑子收拾好后,就匆匆离去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留。她每隔七日被带来这里一次,因为傲尘以张良的性命威胁她,淑子也只得保守凤凰斋的秘密,连张良也未曾告诉。“爹爹…”盖寒的声音在门口弱弱的响起,见着淑子走了,她才放心地过来。“寒儿快来。”盖聂原本还在榻上半死不活似的趴着,见寒儿进来了,瞬间下了榻,将宝贝女儿一把抱起。只要不提高莫离,他们父女还是可以相处的很愉快的。傲尘也是这个意思,先让寒儿和盖聂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培养出感情来,再让莫离过来,一步一步来吧。“娘说,寒儿已经可以练苍穹剑法了。”盖寒欢快地挥着小手说道。盖聂抱着她去了院子里,还想要亲自教授女儿一点武功呢,就看见朱家、微凉、傲尘都站在院子里,而他们面前,则横了数具尸体,鲜血从金黄的梧桐树叶沿着树干一直淌到地面,甚至在砖石的凹陷处积了几块血洼。远远看见院子里的场景,盖聂便忙捂住了寒儿的眼睛抱回屋里。“是坏人要来抓走爹了吗?”寒儿问道。盖聂慈爱地揉揉她的头发,笑着回答:“天下有很多坏人要抓我,可是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抓走的。”盖寒看着父亲的背影,她觉得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鞠武上次逼她和母亲吃药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且刚刚梧桐树下的一幕,她也是匆匆瞥到一眼的。如果真的查到这里的话…她不敢再想下去。盖聂赶回去的时候,仆从已经麻利地收拾起来尸体。之前朱家也是担心这里被发现,在树上布置了许多机关,当时盖聂还开玩笑,说可别抓不到耗子,再把凤凰吓跑了,谁知道,这耗子还真来了。“是‘刃’的人!”微凉一拳捶在梧桐树上,生生把树打出一个洞,朱家难得不跟她拌嘴,而是将她的手轻轻从树洞里拉出来,生怕再牵动了机关。“是‘刃’的人,但不是鞠武的人。”盖聂道,同时看了傲尘一眼。“有区别吗?”“有。”傲尘接口道,“‘刃’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如果是鞠武的人,即为饮血,他们向来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哪里会这样轻易罢休。而且,若是饮血的人,武功也不至于差到一个小分队全军覆没。”“那是因为我的机关布的好…”朱家忍不住嘟囔起来。“哎呀你听傲尘说完。”微凉掩了他的嘴巴,“所以你认为,这些人是‘刃’的哪一部分势力呢?”傲尘继续分析:“景棠、北寰皆死,其余各部分散于洛邑、郢都、临淄等地,至于在蓟都的势力,又点到即止,不会立即大举进攻的,只有一个人。”她笑了,又看向盖聂。“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微凉拍了盖聂一下,狠狠瞪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是要替莫离好好看着你,”“你想什么呢?”盖聂拨开压在他肩上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