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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要什么样的,你加工一下就行,”阿潇说着把手往流歌肩上轻轻一搭,“我忙着呢。”“柠檬千层,要现做。”阿潇耸耸肩进去了。汪泽又转向站在边上的流歌:“你也进来吧,有别的工作了。”“哦,好。”流歌提着篮子就要进门,然而汪泽还是站在门口,没有退让。“店名是我女儿取的,和她本人一样可爱,你也这样觉得,对吧?”汪泽说,眼神比马路对面的打手更凶狠。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流歌面前一晃,上面的胶布缠得像打了石膏——胶布下有一排新鲜牙印,前晚上才被咬的。流歌乖巧地点点头。咬伤老板手指的欠债打工妹,没资格对店名说三道四。第5章少女,初次踏上外卖征途店里平时会提前烤制一些蛋糕胚,比如海绵蛋糕、戚风蛋糕这些基础款,有订单的时候就根据客人的要求,进一步加工。然而这一次客人订的是柠檬千层蛋糕——一层饼皮一层奶油,层层叠叠不厌其烦,完美闪避了所有备好的蛋糕胚,绑小辫的点心师不得不从头做起,从饼皮煎起。流歌靠着流理台,托着下巴看阿潇挽起袖子搅打面糊;他那双懒得干体力活的白净纤长的手,握着打蛋器的样子倒是异常优雅。“能帮我拿个柠檬吗?在冰箱里。”异常优雅的点心师突然开口了。流歌一愣,看到阿潇转过头,勾着猫嘴一笑,才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急急忙忙地打开冰箱,挑了一个又大又光滑的,照着阿潇的指示对半切开,用榨汁器把汁挤到小碗里。然后她拿勺子蘸了点柠檬汁,伸出舌头一舔——淡而无味。“尝不出味道?”阿潇一边打着面糊一边说,“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挑食。”“你刚刚说,给我做的东西里,有什么?”流歌问。阿潇一愣,想起刚才的话题,于是又勾嘴一笑:“有我的爱。”——“呯咚”。流歌恍惚听到一声巨响,她被吓得浑身一僵,以为是什么东西摔了砸了,然而前后左右看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是自己的心跳声啊。流歌反应过来了。“不不不不要胡说八道,说实话!”“就是实话,”微笑,“我的爱好吃吗?”流歌感觉脑壳里进了一群蜜蜂,“嗡嗡嗡”地吵个不停。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她不管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似乎都有点不太对劲。流歌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双手捏着装柠檬汁的小碗不知该干什么好,索性一抬头,一扬手,喝干了。“淡、淡得像水!”流歌大声地说。“……再切一个吧,一会儿要用。”“……哦!”店门被推开了,周日上午的第一位客人终于大驾光临。流歌握着柠檬探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雪纺纱裙,头发吹成蓬松的波浪。脸比自己美,腿比自己长,腰比自己细,胸——“阿潇在吗~”带了波浪线的声音也比自己好听。“在呀在呀。”点心师从厨房里出来了,从流歌旁边经过。看到女客人的时候他神情一怔,然后立刻用手捂住心口,皱起眉头:“你换发型了。”“啊,不好看吗?”卷发的姑娘有些慌张。阿潇垂了眼帘,长长一叹:“不,很漂亮,很适合你……”然后他抬眉望向女客人的眼睛,“刚才我第一眼都没认出你,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中途切换成营业模式的微笑,“你是精灵吗?怎么什么造型都这么美。”卷发的姑娘脸上一红:“讨厌~就会哄人~”“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想法,赞美美丽的姑娘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哼~”流歌回到厨房,切了第二个柠檬,挤干,喝光。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啊,流歌咂咂嘴。她觉得刚才自己之所以慌张,完全是因为见识太少。现在她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下一次肯定不会再丢人。“他就是这样的,甜言蜜语不要钱,对谁都能张嘴就来,你可别被他唬了,”一直在柜台后看报纸的汪泽突然开口道,“不过很多小姑娘都吃这一套——哦,也不只是小姑娘,还有四十多岁的阿姨,六十多岁的奶奶什么的。反正托他的福,生意好了不少。”汪泽说着收了报纸,朝阿潇一瞥,又转头看向流歌:“我真的很怀疑,他来我这之前,是不是干牛郎的。”“哦,”流歌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牛郎是什么?”*十分钟后,牛郎结束了和客人的寒暄,并成功卖出芝士蛋糕一份,提拉米苏一份,手作吐司一份。他回到厨房,发现流歌已经替他把面糊准备好了。稠稠的,黏黏的,实实足足两大碗。阿潇非常意外地扬起了眉毛:“老板教你的?”“我照你的样子做的啊,”流歌说,“加糖,加牛奶,筛面粉,打打打,然后化个黄油倒进去,打打打,加食用色素,打打打——对吗?”阿潇搅了一下面糊,非常均匀,非常浓滑:“……不错呀,你以前可是光会吃,连水煮蛋都煮不好的。”流歌恍惚又听到“呯咚”一声响。她怔怔地望向说话的人,对方却开了火,开始热锅。“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再帮我打发一下奶油吧,”点心师头也不回地说,好像没有听到流歌的提问,“往奶油里加糖,加柠檬汁,然后跟面糊一样打打打就行了。”*柠檬千层蛋糕做好了,流歌的新任务是送外卖。店里偶尔会接到一些外卖的单子,大多是附近小区的居民订了下午茶点心,或者孩子过生日的蛋糕。汪泽为此还特地配了一辆小面包车送货。“所以你会开车——”汪泽说到一半,看到流歌扑闪着小鹿似的大眼睛——小鹿当然不会开车,于是他马上拐了话头,“算了,你还是用走的吧,反正就在隔壁小区,来去也就半小时。”于是流歌提着蛋糕盒子上路了。汪泽特别交代她,蛋糕要轻拿轻放,经不起晃荡,一定要完好无损地送到客人手里。所以流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踩着丝绸。她现在也没那个蹦蹦跳跳撒腿狂奔的心情。被那个点心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之后,流歌满脑子都是“你以前”“你以前”“你以前”,这三个大字在她脑中来回反复,绕个不停,像一条吃饱了的贪食蛇。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不但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过去,还战胜了自己的味觉,拯救了自己的饭量——而流歌眼下为数不多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