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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处处刁难。”许漫修,大概取自路漫漫其修远兮一句,但这许漫修却与这名字背道而驰。大抵,这人此后还是会来闹腾。她看了看日头问道,“阿春,陈夫子是否已经到了?”“阿夏说夫子已经到村门口了,应该马上就要到咱这儿了。只不过,小姐,您请夫子来是为何?”阿春放下了她手里拿不动了的海桐,依旧跟在她身后问道。“陈夫子在这江南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对于十年前外祖父治理时的情况和这十年来洪涝发生时的状况都是最清楚的。我相信,他定会给我们一个方向。”不远处,阿夏急急忙忙跑来,身后跟着一个五旬男子,衣着整洁看上去眼神颇为祥和。男子稍稍弓了身子,颇为礼貌说道,“不知,颜姑娘找寻老夫所为何事?”“陈夫子,还是里头请。”颜宋将他带至大厅中,沏茶以待,她早听说陈夫子是当年外祖父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外祖父去世之后,陈夫子便也无心朝政,在这江南扎根,一待就是十载。“夫子不必拘礼,您是外祖父的朋友,自然就是颜宋的长辈。颜宋虽不熟这江南的地方,但也知晓当年陈夫子是外祖父身边最得力之人,所以有事想要请教您?”陈夫子捋了捋他细长的胡子,微微笑道,“哪有什么得力不得力,都是给朝廷办事的,自然要卖力些。颜姑娘想要问些什么,老夫定当知无不言。”“是。”颜宋伸手将摆置在另一张桌子上的那本记录册又拿了出来,“晚辈翻看过当年外祖父治理洪涝时的措施,发现一奇怪之处。当年外祖父并未做任何措施,只是一味在灾害发生后,填补村民的损失,实属奇怪。”确实,以她祖父的聪慧,定不会想不到修建堤坝的法子,更不可能只会一味等到灾害发生不作为,一定在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陈夫子眉头紧皱,叹息说道,“当年,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修建堤坝,但一来当初江南人较少无人愿修建这堤坝,更没有资金,二来这江南的土质松软,时常会在雨水中发生山洪,即便是之后修建了堤坝,也怕会被暴雨冲刷后直接溃塌。”果真,外祖父当年未修建堤坝是有缘由的,这江南的土质确实与玉都的不同,却难以保证在暴雨冲刷后,堤坝是否坚固。况且,一旦这堤坝溃塌,所造成的损失定当是平常的几倍以上。颜宋微微皱眉,她一方面担心这堤坝建造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另一方面,她如今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夫子,您看倘若我在这泥沙中混入石子会如何?”陈夫子转动着眼珠子,他倒从未想过在泥沙中加入石子,这样的坚固性会如何。“阿春,将那海桐搬来。”阿春应声退下,将方才她搬不动的花盆使劲地搬了过来,海桐圆圆的叶片下露出一个暗灰色的花盆,再仔细一瞧,这花盆似乎与平常的不同。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再走近一瞧竟是由石子堆积而成的。“这……”陈夫子拿起这花盆仔细看了看,“这花盆竟是用石子做的,不,这石子的缝隙中是用沙石糊上的,真是新奇。”“夫子请看,这花盆是前不久我让他们做的,这海桐每日都是由阿春阿夏浇水,几日下来,这花盆并未开裂,也并未一触就破,相反还尤为坚固。晚辈设想,在修建堤坝的材料中加入碎石子或许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陈夫子的神色终于开始轻松起来,转而颇为好奇地看着颜宋摇头,“想不到,想不到太傅的外孙女竟有如此的头脑,想到这新颖的法子,老夫看,这法子值得一试。只不过,这堤坝的样式可有什么图纸?”颜宋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递了过去,“夫子请看,这是晚辈让人描绘的堤坝图,晚辈年轻时,曾与meimei一同在大缸前玩耍,meimei一不小心磕坏了大缸的上部,水流缓缓流出;而后,晚辈也在大缸下部凿了一个小洞,谁料到小洞周围的裂缝突然变大,随后竟将整个缸一并毁了。”夫子颇有兴趣听着这故事,温声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因此,你便将这堤坝的底部加宽,这样更不容易决堤,倒是有趣!倒是有趣!”陈夫子说完笑了起来。“夫子,不知晚辈这法子有多少成功的几率。”“你这法子确实不一般。”陈夫子捋了捋长胡,“只不过,既然要降低损失,不如在六月时先将村民转移到三村,那里地势较高,况且,还物资丰富。”“夫子说的是,只不过,夫子,晚辈可能不能在此处待上太久。到了六月,劳请夫子将这些村民转移。”陈夫子疑惑道,“哦?你还要去何处?”“小姐小姐!”还没等颜宋回答,阿冬急急忙忙从外头跑来,“海大人,海大人回来了!”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江南五村(三)话音刚落,院子里海大人的叫声在屋子中不断回旋。陈夫子好奇,伸头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想不到,这空中的大鸟展翅竟将这院子的一半部分都给遮住了。他不禁感叹道,“如此大鸟看上去真是瘆人,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奇物。”海大人看见阿春立即从半空中俯身而下,乖乖地停在原本给它准备好的铁杆上,温声朝着阿春叫唤着。陈夫子见这场面方才的感慨全无,“看来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阿春伸手拿起一根胡萝卜往它嘴里塞,海大人竟丝毫没反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颜宋在一旁尴尬说道,“那晚辈改日再去拜访夫子,今日之事真是要谢谢夫子。”“不劳烦,不劳烦,我想太傅知晓他有如此聪慧一外孙女定当欣慰。”陈夫子说罢,转身离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了看那院子中的大鸟,自己笑得开心,觉得颇有趣味。阿春则在海大人面前自言自语说道,“都几天不见你了,你这家伙倒好,原本以为你要一去不回了。”阿春的语气有些抱怨,海大人则一直低着脑袋小心啄着她手里的胡萝卜。“阿春,信?”阿春这才意识到,光顾着喂海大人吃的,连正事都给忘了,从它脚踝上的小匣子内掏出一卷纸递了过去。信上写着:小娘子大抵是忘了君乃玉都太子,何故会因为身外之物心疼。几日以后,备好酒菜,君必定会来赴约。切记,海大人只吃生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