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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比白衣少年大一些,个子也更高。“不怎么样。”玄衣少年道:“你又藏了,休要遮遮掩掩,我晓得昨天师父教了你两招新把式,我这里也学到两招新鲜的,快来同我比划比划,互相揣摩。”白衣少年道:“阿兄,师父分开教授我二人,必是因材施教,我学的未必合适于你,你的功夫我也练不得,不必贪多。”这话在那玄衣少年听来,显然十分逆耳,他将头一偏,微见怒色:“切磋交流,怎会是贪多?”这一偏头,却让上方的顾柔吃惊不小,她看见了玄衣少年的面孔,和白衣少年面容几乎完全一致,如同雕刻出来的一对白玉人偶,若不是他眉心的花绣是一簇火焰,简直跟白衣难辨雌雄。“阿兄,师父有言,度德量力,且思且行。”那玄衣少年虽然看着同弟弟容貌相似,但顾柔发现,仔细一瞧,还是能从神态气质中作出区分。白衣清高秀致;玄衣却傲岸不羁,隐隐透出一股嚣肆之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练功如同攀登险峰,理当奋勇直进才是,何故犹豫不前?阿弟,这是你狭隘了!”那玄衣少年说罢,怒气冲冲,转身离去。“你可以下来了。”白衣少年负手而立,朝树上的顾柔仰起头。“我……”顾柔很想要使用自己的轻功,然而却不得不老实回答,“我下不来……”少年一愣,旋即又皱起眉,他振衣起身,雪白的衣袍迎风打开,如同一片旋舞的蝴蝶飞到顾柔身边,将她轻轻抱下了树。四足落地,他又立刻轻快地退开了。顾柔已经知晓,眼前的少年,就是小时候的大宗师。她感到很亲切,目光中不觉露出一丝温柔。少年盯着她看,眼中掠过疑惑:“你叫什么名字。”眉心的花绣殷红欲滴。“我……”顾柔几乎要脱口而出,然而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这是在十年前的洛阳,她的父母正宣告假死,去了前往云南的路上;城外正在闹饥荒,两河的灾民围堵在各个城门口……她不光活在她和他的小世界,也活在一个动乱的大时代。倘若她就这样与他相见,会不会彻底改变未来的命运?一瞬间,又她感到了恐惧。顾柔慌忙地背过了身。“你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应该往哪去,做什么?顾柔仰起头,看见看见西斜的日光,突然想起,那城南的破庙里,还有一个游方道士在等她递送食物,那道士虽然落魄,心气却很高,坚决不肯白享她的东西,非要她学自己的轻功。他最忌讳人迟到,太阳落了山就找不到他了。“我,我得走了。”顾柔撒腿就跑。白衣少年一怔,下意识地迈开一步,却又想到,为什么要追呢?他跟她又不认识。然而,眼看她越跑越远,他又有些憋不住了,银杏树细碎的光影在脚下闪闪烁烁,少女那似曾相识的面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她跑远的背影大喊:“你倒底是谁啊?你还会回来吗?”……国师骤然从梦中惊醒。他双眸一睁,自己还维持着入睡前的姿势,右手也仍然伸在被窝里捏着顾柔的那只手,她宁谧地睡着。一切都和原来没有不同。只有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的脚边。看见他低头瞧自己,眯眼“喵呜”了一声。他的头很沉,他知道自己做了个荒诞的梦,梦见了小时候的她,梳着角辫,穿着花袄,土气却又美好。或许,他是太过思念她了,才会产生这等幻觉。【我在这里等你醒,卿卿。你一定要回来。】他捏紧了被子下面那只纤软的手。忽然,那只手似有回应,在他手心微微动了动。第159章29国师一怔,探身来瞧,只见顾柔似是大有感应,他不由得心头绷紧。顾柔羽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茫然地迎向他的目光,当看清楚他的面庞时,顾柔苍白的脸有了血色,她动了动嘴唇,却因为太过虚弱,没能说出话。他恍临梦境,难信其实,只是切切地望着她,半响,才张嘴轻轻唤了一声:“小柔?”她朝他弯起眼角:【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的你了。】他微微一讶,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然触到她温热的脸庞。莫非这世上当真存在心有灵犀之说?两人互相讲述梦境,发现竟然做了同一个梦,俱是惊讶万分。他道:【大抵我们总归有缘,注定要相见。】说罢想了想,又似是叹息遗恨地道:【为什么不早一些?】顾柔挣了挣身子,国师将她扶到床头靠坐,在她身后加了个软枕。顾柔瞧着他,忽然问道:“大宗师,你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打小便如此么?”国师白发,她在梦境里头看见的大宗师,却是青丝的少年。国师摇了摇头。他并非天生白发:“我曾经同长兄一同拜国观的紫衡真人为师。”顾柔像,他口中那位长兄,一定便是自己在梦中所见那位玄衣少年了。“师父乃是当时的国观领袖,气宗名宿,他一生钻研内家气功,故而寿数近百而鹤发童颜,他自认人寿有限,便希望在弟子中选择一位传人,当时他看中了我和兄长二人,欲在我二人之中做出选择。”他说罢停了一停,似是跳过了一些内容,继续道:“后来,师父将功力传给了我,因我当时根基尚浅薄,勉强承载师父的百年功体,虽然受功,也如受创,当时受了不小的内伤,在师父指教下调养了一年方才恢复,但这头发却是全白,回不过来了。”顾柔点点头:“我也梦见你同一个容貌与你相似的少年,那就是你的兄长么。”“是,长兄慕容停,与我一母同胞所生。”“那为什么……呃!”顾柔一时奇怪,坐起身的动作太快,牵扯到旧伤,面色顿时一青。国师急忙来扶:“卿卿慢些。”说罢叫来门外宝珠,让她去请沈砚真过来给顾柔看诊。顾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你的兄长……那我怎么从未见到过他。”国师薄唇微抿,停顿半响,道:“他后来改换派系,转投东莱碧游宫,拜师碧游宫的云蟾子。那也是一代宗师,北派的名宿,只不过……”他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她见到他竟然少有地露出为难之色,便知晓里头必有一些不为人道的曲折,不再追问,忙截住话头:“这些那些的,我也听不懂……你进东西了么?我瞧你像是没休息好。”说罢伸出手,摸了摸他这些日以来清减几分的脸。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笑道:“进了。你睡着的时候,有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