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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大师。”慧心正在出神,季凌霄又唤了他一声,他才轻轻点头。“求大师……”她捉住了他的袖子,捧住了他的手,大拇指还在摩挲着师傅送给他的菩提佛珠,“……红尘渡我。”慧心平生第一次遇上如此困难的选择,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答应了,以后很有可能会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可是,如果不答应,他却会因为从未经历过红尘而滋生心魔,影响以后修行。唯有在红尘中打滚,真正走上一遭,他的佛法、武功才能够更加精进。未入红尘,如何能看透红尘?说是红尘渡她,最难渡的还是他。因为他破了戒,生了妄念。她笑了一下,“那大师请跟我来。”慧心迷糊糊地被她拉到桌前,桌上已经被人摆好了饭菜,只是一眼望去,除了一碗蔬菜汤就全都只剩rou菜了。慧心也没有多问多说,只是垂着头,坐在一旁。季凌霄笑着亲手为他盛了一碗汤,白瓷碗,红酥手,配上汤中翡翠似的菜叶,就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慧心双手合十,心中默默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你怎么不接呢?我可端累了。”慧心迟疑了一下,这才接了过来。春光艳,花正好。太女殿下坐在花前,默默地看着他,他顶着她如有实质的视线,拨动瓷勺,舀了一口,放进嘴中。他愣住了。味道……味道不对,这也太鲜了。季凌霄眼睛眯起,心想:慧心果然心神不宁,若是平时他绝非觉察不到这汤里有古怪的。虽然很抱歉,可她必须要让他破戒,他是天生适合沙场的天才般人物,若是他不破了这老什儿的清规戒律,又怎能痛快地发挥所长呢?戒律这种东西,破着破着就习惯了。季凌霄笑问:“好喝吗?”慧心抿着唇,望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花影浮动。“本宫觉得应该很好喝,这可是用顿了一天的老母鸡做汤,又细细筛过,将这鸡汤汤底筛的如清水一般才放入青菜,做成了这一锅汤了。”“哐当——”白瓷勺掉进碗中,溅起了汤汁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恍然未觉,嘴唇哆嗦。十几年的禅修生涯,这还是他第一次破戒,明明他该愤怒故意设计让他破戒之人,可是他的心底里又忍不住翻起另一个声音——“你若是心静我自然做什么也不会影响到你……”被人设计破了戒又如何,若是他心中真的一心向佛,当不会产生这么多的愧疚,这些愧疚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心乱了。他空了十八年的心,像是突然探进了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揉搓了一把,把他的心揉搓的酸胀痛苦,却又不管不顾的离去。真过分啊……他双手合十,眉眼低垂,长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细密密的影子。“阿弥陀佛。”——我佛救我,信徒慧心快要抵挡不住了……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坐着睡着了,所以,早上起来更~今天还有更新哟~☆、第65章季凌霄掏出一方帕子,抹去他手背上的残汤。他的手先是缩了一下,又努力地放松。季凌霄垂眸一笑,恰好一阵暖风吹来,她耳边的碎发微微晃动,碰触着她的耳垂。慧心看了一眼,移开视线,不大一会儿,这道视线又猛地移了回来,盯着她的耳垂猛看。原本她冰雪可爱的耳朵上,竟然被深深咬了两个牙印,一左一右,齿印还不一样,就像是被不同的人咬过。慧心的脑袋像是被大锤抡过,猛地胀开,头脑一片空白。她浅浅一笑,却明媚不可方物,手底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大师,只有深入红尘,才能再出世,是不是这样的?”慧心默然,他低着头,望着那一碗汤,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又舀了一勺喝了下去,他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喝了下去。季凌霄的眼睛弯出一道月牙的弧度。“殿下,”罗巢站在一边轻声请示,“御史大夫陈大人来拜见殿下。”她的小腿肚子条件反射的一抖。慧心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吃,你慢慢吃,本宫有事。”她起身,从他背后经过,突然伸出手摸了一把他光溜溜的头。慧心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差点又将勺子掉下去。待脚步声离去,他才又望着那碗汤出神,原本鲜美的滋味,此时此刻也索然无味。他的心如乱麻。“阿弥……”刚刚张开嘴,他又顿住了。他此时此刻还有什么立场,说出这几个字?身上还带着檀香味,手上还缠着菩提珠,他的心却不属于佛了。慧心扯下手上的菩提佛珠,心中太乱以致于手下失了准头,一连扯了好几下,才扯下来,又一下子用力过猛,拉断了绳子,那些个古朴的珠子“吧嗒吧嗒”掉落到桌子上,又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滚动着落入脚下的泥土中。季凌霄先是让人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恭恭敬敬地去迎接冷面无情的陈子都去。她刚踏进殿门,却见陈子都腰板笔直,双手负后,背身站在中央。虽然知道这人没什么好怕的,也有软肋,大概是因为此人身上的气场太正的缘故,季凌霄见了他便忍不住心虚。她轻咳了一声,执弟子礼。陈子都转过身来,神情倒不像以往一般严肃,似乎有些难堪。她自然是知道陈子都为何而来,可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好生招待着他。陈子都欲言又止,问了太女的学业,又嘱咐太女殿下不可贪玩,实在避无可避,他板着脸,硬着头皮开口——“殿……”刚说出一个字,门外却传来一阵清晰的琵琶声。陈子都整张脸都变青了,他直接起身,大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季凌霄悄悄跟在他的身后。陈子都顺着琵琶声传来的方向左拐右拐,在一处连着回廊的四角亭中,看到了正对着小池塘弹奏琵琶的男人。“逆子!”陈子都一甩袖子,大步走上前去。然而,世人皆怕铁面御史陈子都,唯独陈玄机不怕,甚至听到来人声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顾着弹奏手里新得的琵琶。陈子都高高扬起手,想要给他一掌掴。陈玄机却淡淡道:“您打了我,我娘可是能看出来的,您是算盘珠子没跪够吧?”陈子都的手一哆嗦,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升起红晕,不知道是被自家这坏小子气得,还是被他嘴中的话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