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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就是……”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安置我尸体的暗室吗?”到底多了不少零碎记忆,薛璎开始用“我”来称“薛嫚”,不再把自己和前身分得如此鲜明。魏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就算她恢复了完整的记忆,也不该晓得自己死后被安置在了哪里。“我看到你写给我的信了。”他一连“哦”两声,没当即细问这事,先解释道:“那是我以前的暗室,就连当今卫王也不知情,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凭空消失了,四处搜查。”但出入暗室的口子只有一道,就在王宫寝殿内,他得以暂时隐匿,却还是出不去。他解释到这里,听见薛璎问:“里边有吃的吗?”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现实。就算有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了,哪还能吃?魏尝摇摇头:“没有,我弄到了水,喝了九天……”薛璎心里一堵。喝了九天水续命,还被她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她语气软了点:“刚才怎么不说?”他轻飘飘道:“说什么说?你想要,我不也舒服?”薛璎怕再点火,真把他弄死了,转移话茬道:“那后来怎么出来的?”魏尝笑着摸摸她的背:“你是我福星啊,因为你才逃出来的。记得之前,我送给你的丹方吗?”她点点头,就那能炸木桶的丹药。“当年研究起死回生术,就在那个暗室里炼丹,那里还封存了很多物资,我花九天研制了个几包丹药,炸了个安全的口子,逃出去了。”宫人自然听见了响动,但根本来不及反应,先摸索声响来处,再追过去发现暗室,魏尝早就逃之夭夭。因她落入死境,却又因她逃出生天。所谓因果循环大抵如此。鬼门关前走一遭,没别的想法,就觉得有她真好。薛璎却不认为自己给他添了什么福气,闻言惊得瞠目,为他轻描淡写背后的惊心动魄。魏尝继续说:“我逃出来以后先找吃的,一路看到羽林卫的记号,就往这儿摸索来,直到刚才碰见仙姑。”他说到语气变得发虚,“她说你就在山上,但我要是直接来了,兴许我们一时能和好,将来却可能再生嫌隙,所以……”所以就有了那场戏。奇怪的是,薛璎听到这些话并不觉得生气,反而非常感激女观主。人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没失去过就不懂珍惜,没完全身临其境,就无法真正感同身受。她和魏尝,从前世到今生,其实是处在了对调的位置。从前她地位低,如今是他;从前她见不得光,如今是他;从前她不停撒谎,如今是他;从前她早早动情,如今是他。在这样的对调里,俩人本该更能够彼此体谅,却还是因为种种猜忌险些失之交臂。她得感谢女观主,给了她一个“失去”和“换位思考”的机会,让她彻底读懂了魏尝。魏尝见她沉默不语,怕她又生气了,把她搂紧一些,说:“都是我的人了,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了,嗯?”薛璎一噎,满脑子回荡着这句“都是我的人了”。见她还不说话,魏尝只好皱皱鼻子,说:“我发誓,以后真的不再骗你了。”薛璎其实想说用不着发誓,但又觉他当真狡猾,以后要是再欺负她怎么办,这样加一道保证也好,就点点头说:“那你发吧,毒一点。”魏尝想了想说:“如果再骗你,就让我每次一进去就玩完……”“……”再骗她,根本就不会让他有机会进去好吗!薛璎气得不轻,一捶他,爬起来说:“走了,还赖这儿做窝呢?”魏尝也跟着爬起,却见她衣不蔽体,没法出去,拦住她道:“我先去给你弄件衣裳,刚才我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我就叫羽林卫撤去底下等我们。”薛璎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点点头:“快点。”魏尝很快去而复返,拿了件林有刀的披氅来,怏怏不乐道:“我跟你说,今天是特殊情况,不然别的男人的衣服,你休想穿!”哟,这霸道的语气,倒见出点卫厉王的风采了。薛璎裹上披氅,反问:“穿了怎么?断我胳膊断我腿?”魏尝咬咬牙:“断倒不用,折一折,弄‘死’你。”“……”记起他刚才是怎么折她的,薛璎心里又是一阵感慨。真是有过肌肤之亲后,讲什么都能扯到那儿去。看她没话说了,魏尝就搂着她下山去,走了一段,突然问起方才没问的来:“对了,你说看了我的信,我文采好吗?”“文采好能取出‘阿郎’这样的乳名吗?”她立即借机刺他。“……”“还画眉呢,趁我没法反抗,就这么玷污我。”“……”“哦,还有,还骗阿郎说我离家出走,我看起来这么小家子气吗?别诋毁我了行吧。”“……”魏尝被她堵得一个字反驳不上,心底却生出无限的满足来。他听懂了。她在用她那种“口不应心”的方式,将对他而言宛若地狱的经历,尽数化作甘甜的露雨。因为破镜得以重圆了,所以那些碎渣子也变得不再扎人。魏尝偏过眼,看如水月光扬扬洒洒落在她肩头,而她的肩上,揽着他的手。他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第75章结局·中俩人下山后就离开了卫王城。临出城门,薛璎叫林有刀传信给卫王,说感激他一路相帮,她这就带魏中郎将回都了。这个口信够吓得卫冶屁滚尿流。她当然是故意的。魏尝觉得她坏,但又坏得可爱。安车驶出王城后,薛璎问他打算怎么处置卫冶父子。他问:“听我的吗?”薛璎点点头:“你的孙子们你自己处置。”“那也是你孙子。”魏尝靠着车壁笑,想了想说,“杀了……”薛璎扬眉:“可以。”“……不好吧。”他却这样接上。之所以拖长了音,不过是想瞧瞧自己“得宠”到什么地步而已,魏尝笑得心满意足又狡猾,说:“没必要下杀手,大人有大量,我毕竟是他们老祖宗不是?但卫国……不必要留了。”薛璎稍有意外:“削了?”“对。”魏尝点头。俩人把削个国说得像切瓜一样。魏尝解释道:“卫国这地界,再往北就是匈奴,是朝廷在北边的重要屏障,老实说,并不适合分封给异姓王。当初我与陈高祖交易,要求他不动卫国,一方面是出于肩上的担子,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他。但现在时移势迁,该防备的对象调了个头。就算卫国此后安分守己,你看看卫人眼下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