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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昵的举动,和恍如警示的话语同时击来,令冰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少主这是何意?”阮翎君淡然道:“你这么聪明,多想想便是了。”冰糖凝着他的双眸,犹疑不定。这时,白若水已经领着大夫走了进来,阮翎君便起身让大夫上前,为冰糖诊治。他再也未与冰糖说一句话,甚至也没有露过一丝笑容。那日夜里背着她的宽厚背影,温柔替她包扎伤口的专注眼神,仿佛只是一个梦。冰糖人生中的首次初恋,似乎……就此宣告完结了。因为脚伤的缘故,阮翎君只得取消了武课,冰糖便成日浸泡在那间无聊的书房里,读书颂词,研究古籍,偶尔还能啜一口清茶,欣赏一下院中桃花的美景。对于她这般的乖巧,阮翎君有些讶异,但也十分满意。可他尚且不知,当一个女人对男人失去了兴趣时,她往往就是最美的时刻。又一个五日飞速地流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到了登台亮相的时候。那一日正是花灯节,街上人马顺流不息,热闹非凡。天气乍暖还寒,阮翎君亲自给冰糖披上了一件外衣,系紧了绳结,生怕她着凉似的。冰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手法这么笨拙,看来你一定很少如此关照芷怜meimei了。”幽眸中黯然一沉,阮翎君抬眼望着她说:“我已说过,今后你我以兄妹相称,你莫要忘了。”冰糖吐了吐舌头,改口道:“知道了,哥。”阮翎君点点头,伸出手来牵着冰糖的细嫩小手,一齐登上了马车。透过晃动的车帘,只见街头沿至街尾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男女老幼携家带口,其乐融融。吆喝声,欢笑声,齐齐涌入耳中,撩得冰糖只想快点飞奔下去,加入节日大潮的欢乐氛围里。“你想去吗?”身后,阮翎君悠悠地开口。冰糖头也没回:“当然了,多热闹啊。不瞒你说啊,我以前最喜欢过节了,因为大家都忙着欢乐,我就有机可趁。但其实我真的很想认认真真、毫无杂念地享受一次节日的喜庆。”不知是因为这节日的气氛终于感染了他,还是冰糖无意间的话语触动了他,阮翎君淡然道:“等事情办完,我带你去。”冰糖讶然回眸:“真的吗?”阮翎君微微一笑:“骗你是小狗。”她蓦地红了脸,别扭地转过头去,嘟囔说:“干嘛学我说话……”身后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笑着,双眸望着她,未发一语。马车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口停下,一块匾额挂得极为显目,上书“醉仙楼”三字,笔劲苍虬,姿态潇洒。阮翎君当先走下车,立刻引来不少行人惊叹的注目。他俊朗的容颜与深邃的眼眸,契合着微微带有距离感的生涩与礼节,是所有姑娘们的死xue。众人只见他回身伸出手,牵了一位妙龄女子款款走下马车,人群中的sao动更加强烈了起来。“是天水庄的大小姐。”“她不是病死了吗?”“谁说的,人家好着呢。这不,看上去比以前更水灵了。”闲言碎语飘入冰糖的耳朵,让她既感到些许不适,又从中找到了勇气。阮翎君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她点点头:“哥哥放心,小妹自不会让哥哥丢脸。”得到她冷静自持的答复后,阮翎君微笑着颌首,又说:“进去之后,你要时刻跟着我,我会为你介绍每一个你可能认识的人。”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千万不要离我太远。”冰糖低下头,浮上绯红的脸颊羞怯不已,在众人的目光中,宛如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般盈盈应道:“是,哥哥。”两人双双进入醉仙楼,迎面而来俱是欢闹与娇小声,店小二匆忙出来迎客,点头哈腰道:“阮少庄主,阮姑娘,楼上请。”阮翎君嗯了一声,便兀自踏上了楼梯。冰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为眼前所见的欢喜感染,唇边不由也泛起了微笑。楼上包厢比起楼下,显然安静了很多,阮翎君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住了脚步。他拱手道:“多谢杨公子款待。”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正坐在主席的杨飞扬尚未开口,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便盈盈笑了起来:“可把少庄主盼来了。想见您一面啊,可比登天都难。”她一双柔媚的目光牢牢地盯在阮翎君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礼。杨飞扬咳了一声,这才对阮翎君道:“阮兄日夜cao劳,能赏光前来,是杨某之幸。这里随意入座,随意入座。”不想,那女子注意到了阮翎君身边的冰糖,一声娇怨中满含着一丝醋意,酸溜溜地说:“阮姑娘也别来无恙,怎的竟一句也不肯多言,是不是见到我,不甚欢喜呀?”冰糖被说得莫名其妙,挤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客客气气地说:“夫人严重了,只是冰糖前段时日大病初愈,身子还不太方便,有些疲倦罢了。还望夫人见谅。”杨夫人依然不依不挠,讥声笑道:“meimei身子不时的话,可服一些益母麝香,早日化血褪淤,身子才会通畅。”冰糖亦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情盈盈一拜:“多谢jiejie指点,芷怜铭记在心。”在杨夫人如刀一般的眼神中,两人退出包厢,像大厅走去。冰糖暗暗拽了拽阮翎君的衣袖,悄声地说:“你和那个杨夫人,是不是有一腿?”阮翎君一记眼刀横飞过来,吓得冰糖立刻住了嘴,他没好气看她一样,却问:“你怎知,他们是夫妻。”冰糖还以为什么事,随后就道:“一男一女坐在同一个包厢,又是主人的包厢,不是夫妻,难道是姘头啊?”她说得如此坦然,只教阮翎君深眉紧蹙,可他的回答却让冰糖大出意外:“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姘头,是兄妹。”呃……冰糖无言以对,瞬间明白了什么,悄悄地问:“那个sao狐狸恐怕是要看上你了。”阮翎君轻哼一声,云淡风轻:“所以我从不参加他的宴会,只有今日特例。”他与冰糖走得极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字字清晰地说:“左边那个身着黄杉背负大剑的男子,便是崆峒派大弟子游自在。你与他有过交谈,向他请教过剑法。”说着,他的目光又移到身边的人,低语道,“他旁边正与他谈话的紫衣人乃飞霞仙子紫玲玲,她曾经找过你麻烦;那边那个一身素纱姿态婉约的女子便是这场盛宴的歌妓,回梦。你曾经接近过她,但我并不知你与她说了什么。至于她身边守护的粗犷男子,便是她的护卫段轻崖。此人不好惹,你莫要靠近他。”他的声音平缓而又急促,不断说着:“那位身着玄服,腰间佩玉的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