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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擦拭着簪子,将铜簪子擦得亮洁如新,这才抖着手去绾发,可是她不会绾发,头发又太长,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请问恩公会绾发吗?”书生眼神愈发幽深,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么如此的惊世骇俗。鬼使神差般,他接过她手中的簪子,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的青丝拢起,按照刚刚见过的样子,简单地绾个发髻,用簪子固定住。男人的手指如玉般,偶尔划过她的头皮,沁凉一片,却又如火灼般。绾好发,男子退后,她略弯腰,“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恩公高义,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铭记五内,感激不尽,愿来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恩公再生之恩。”书生目光幽黑,神色复杂,看着山林深处,“来生?今生事末了,何必许来生,我要来生有何用,姑娘若真要报答,不如今生可好?”“今生小女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男人修长高瘦的身子往前走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身无长物?姑娘此言差矣,身即是长物,依在下看,姑娘这身皮囊不错,不如姑娘以身相许,如何?”她一愣,用衣袖擦拭额间的汗珠,看着地上的尸体,喘息道,“恩公,皮囊终会旧,容颜会迟暮,小女子除了皮囊,还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头脑也还算尚可,以后若恩公有需要用得到的地方,小女子定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灵魂?这说法倒是新鲜。“好,欠恩还报,我必上门索之。”他修长的手指,朝她伸过来,她呆呆地望着,就见他的两指之间夹着一片树叶,原是她头上还有未清理掉的东西。她略有些尴尬,刚才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他不语,将树叶随手丢弃。☆、脱险斑驳的树影投在他的身上,发髻上的飘带在身后摆动,董家表哥高大壮实,这书生一个手刀下去,便将人砍晕,看着却并不费劲,如此说来,他虽然看着清瘦,倒不像一个书生,再说他行踪诡异,有哪个书生会独自出现在深山老林。树林中枝叶的影子如梭子般,随着风起而左右晃动,鸟鸣声由近到远,在山林中叫声不绝,倒在地上的歹人不知何时就会醒过来。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将衣裙点着,很快火焰便将绿色的布料吞噬干净,再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扒拉几下,用泥土将灰烬掩住,又重新铺上枯叶。看着地上的董庆山,她迟疑道,“恩公,此人该如何处置。”书生看着她手中的火折子,她干笑道,“还有一小包盐,其它的再也没有,出门在外,此等物品是必备。”火折子,盐巴。这是行走在外,常年风餐露宿的男人才知道的常识,她一介闺阁女子从何得知。他的眼神越发的幽暗,她暗自思量,在恩公面前已经暴露太多,越解释只会越乱,不如索性闭嘴。“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先行离去。”得到他的答复,她略放心,抬头看下日头,时辰不早,想起那小沙弥还倒在地上,心一慌,也管不了许多,提裙跑出树林,见小沙弥还倒在原地,先用手试下小沙弥的鼻息,放下心来。深吐一口气,到泉水边照照,理理头发衣裙,见无甚不妥,才起身拍醒小沙弥,小沙弥茫然地睁开眼。她满脸的气愤和忧心,手里拿着一块石子,“忘尘师父,你可醒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朝你丢了这么一大块石子,我左右都看过,并无一人。”粉白的雪肌,被日头照得些许红晕,粉唇微嘟着,绿色的衣裙将她的肤色衬得更为白嫩,小沙弥脸红了一下,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头有些疼,他揉着后脑勺,忆起似乎是被什么砸了一下,然后他就晕倒在地,林中有许多猴子,有时候会闹些恶作剧。“女施主不必担心,忘尘无事,山中有猴子,想来又是它们捣的鬼。雉娘心道万幸,心中感谢山中的猴子们,略带歉意道,“耽搁小师父这么长的时间,还累得小师父被猴子戏弄,小女实在是过意不去。”她低着头,本就长得娇柔,双目盈盈,越发如清晨露水中的花儿一般,又娇又艳。小沙弥连说无事,便自己爬起来。雉娘抱着装满泉水的陶罐,跟在他的后面。眼神不自觉地往林中瞄,林中寂静,不知那书生要如何处理董庆山,她自己身体太弱,不可能拖动一个男人,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他口口声声要她报恩,却并问她的姓名住址,她也忘记询问恩公的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进入寺中,她与忘尘互相道别,抱着盛满水的陶罐,走进董氏的房间,董氏见到她,眼神中闪着惊讶,旁边的赵燕娘眼睛如刀子般,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她仿佛无所觉,将陶罐放在桌子上,“母亲,二姐,泉水已经取来,可否需要雉娘将水烧上。”“不用,此事曲婆子会做。”董氏的眼神中闪过疑惑,明明千叮万嘱地交待过侄子,侄子肖想这丫头也不是一天两天,得知能成就好事,欢天喜地地应承,以侄子的气力,为何雉娘还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她不死心地将雉娘从头到脚细看,衣服洁净,发髻未乱,除了人有些气弱体虚外,并无任何受辱的迹象,难道侄子未曾前往?雉娘似羞赧般,“母亲,您为何这样看着雉娘,可是雉娘有何不妥?”“母亲只是担心,见你去了许久,怕是路上被什么事情给耽搁。”“雉娘体弱,走得慢些,寻了寺中一位小师父,与他同去,山路难走,路上并无任何不妥。”“原来如此。”董氏盯着她的头顶,双目淬毒,暗自咬牙,看不出这丫头还是个jian滑的,居然让她给躲过去,等回去后要好好问下庆山,如此大好的机会,不就是多一个小和尚,凭他的力气,对付起来易如反掌,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不耐烦地挥下手,让雉娘下去。“等一下。”赵燕娘不想就此放过她,将她叫住,“三meimei,我崴了脚,曲婆子要煮水泡茶,还要侍候母亲,刚才崴倒时,弄脏衣服,有劳三meimei。”雉娘一看,架子上放着赵燕娘换下的衣服。她将衣服收起,放在木盆中,端出去,拐个弯,就到水池,池水倒是清澈,应是山中流出的溪水。池子旁边有个杏色衣裙的丫环正在洗笔砚,那砚台墨黑润泽,雉娘虽不太懂,却也看出并非凡品。丫环瞧清她的长相,再打量她的衣着,装扮,眼睛闪了闪。雉娘露出一个微笑,学着丫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