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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的女子,正是六堂主雷娇。她平时露出楚楚可怜之态,就使男子心旌摇动,产生怜爱之情。可现在,她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先向他们躬身行礼,才急匆匆地道:“有急报,两位堂主身亡。”雷损和狄飞惊眉梢都没动一下,就像没听到这桩消息。雷损很随意地伸出手,接过雷娇递来的密报,打开看了两眼,脸上便出现愕然神色。他仍没说什么,又读了一遍,才将密报转递给狄飞惊,道:“老二,你看。”密报内容十分简单,只有寥寥几行字。信中说,十三堂主周角遇上意外,死于任务途中,自己落败身亡,还丢失了六分半堂的仇家。周角遭雷损贬到那个位置,颜面全无,却还是六分半堂的人。九堂主霍董听说了这件事,又得悉凶手不太会隐藏行踪,很容易跟踪,便带人去围捕她,然后成为第二个死于非命的人。信中还说,杀人者自称苏梦枕的师妹。这个身份犹如一声惊雷,连雷损都为此动容。狄飞惊看到这行字时,恰好听雷损奇道:“苏公子的师妹……洛阳温晚的独生爱女,温柔?”狄飞惊立即否认,“不可能,温大小姐没有这样的武功。”他顿了一顿,雷损也顿了顿。雷损再开口时,口气比之前还要犹疑,“不是温柔,是苏公子一直在找的那个?”狄飞惊脸容静水无波,“苏公子只有两个师妹,大多数人只知最小的那一位。既然温柔女侠做不到,那就只剩唯一可能。”雷娇见他们读完密报,便转述出更为详细的情况,“十二堂主赵铁冷派出密探,装作平民百姓,打听她的出身来历。这女子好像没什么江湖经验,别人问了,她就回答,也不怎么懂得逃避敌人追踪。她说自己父母双亡,正要到京城投靠师兄。”此人既然敢去见苏梦枕,是假货的可能性便很小。雷损沉吟不语,很有兴趣似的。狄飞惊缓缓问道:“她身手如何?”雷娇道:“还不清楚,听说周、霍两人被一刀断头,与红袖刀确实十分相似。其实……只要她有苏梦枕的五六分本事,就足以扬名江湖了。”狄飞惊没再说话,眼神既明锐,又温和,倾注在这封密报上,好像从中看出了更多东西。雷损轻轻叹了口气,悠然道:“世上的事便是这样,好事赶在一起来,坏事也是。正要cao心五湖龙王的事,又来这么一出。”苏梦枕还没当上楼主,便利用楼中势力,寻找那个失踪了的师妹下落。这事持续多年,并非什么秘密,因此雷损也有耳闻。他仔细一想,觉得起码也有七八年了,虽说从未得过什么消息,风雨楼却没有取消这个命令。雷娇见狄飞惊毫无表示,便试探着问道:“总堂主,我要如何回信?”雷损口气简捷的像一道刀光,“生擒她,查她之前的行踪。”“如果生擒不了……”“那就杀了她。”狄飞惊皱了皱眉,仍然一言不发。他皱眉之时,居然比平常还好看一倍。雷娇在旁边瞧着,只觉看上自己的人不是狄大堂主,而是那粗莽放荡的五堂主雷滚,当真天道不公。这时,雷损也发现这命令的疏漏之处。他沉吟片刻,淡淡道:“我亲自关注五湖龙王的消息,你来对付这女娃娃。她江湖经验尚浅,必定容易受骗上当。若能把她拿在手中,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第三十四章苏夜发现,得罪六分半堂后,想在北方过上平静生活,接近于不可能。她可以投靠金风细雨楼,也可以投靠江湖散人的联盟。但是,这都需要付出一定代价。若坚持独立自主,自由行动,那她必须具备相当高明的武功,譬如孙青霞,譬如沈虎禅。她不奇怪这后果,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在霸道方面,十二连环坞也不遑多让。又一个凄清安静的夜晚,又一度月过中天,她也又一次投宿客栈,等白天继续赶路。她的马被赶进客栈马厩里,由烧火师傅兼职照顾。这家店历史似乎已经很久,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等客人都睡下了,四周寂静无声,她却睁开了眼睛,冲着房顶微笑,然后翻身下床,捏捏袖子里的青罗刀,缓步走出门外。后院里,店主种下了许多花草。它们连续被数代人照顾,枝叶苍劲浓翠,枝干虬结曲折,半点做不了假,所以苏夜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家百年老字号。今晚月色很好,月光澄净清澈,将所有东西镀上浅浅的银霜。她出门之后,以右手扶住栏杆,向下看去,便见满院罩着银色轻纱,令人心神宁定。如果那里没站着五个大煞风景的人,就更好了。一个人当先而立,另外四个跟在他身后,一望可知主次关系。为首的人可以用“四四方方”形容,脑袋方,脸盘方,身体也很方,连眼神都好像带着棱角。他的身躯自然十分结实,整个人冷硬□□,犹如铁方块组成。有了这个对比,他身后那四个手下顿时不值一提。苏夜看着他们,心中仍未感到奇怪。奇怪的是,店中掌柜、小二、厨子、打工小厮、烧火师傅兼马夫,还有同一日投宿的客人,已经全部消失了。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因为老掌柜和马夫正站在铁块人背后,放肆地盯着她看。她第一眼看到铁块人时,觉得他很面熟,像乐高积木小人,等看了第二眼,顿时恍然大悟,笑道:“兄台,你的名字莫非叫作马云?”马云四方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摇头道:“我不姓马,也不叫马云。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苏夜毫不犹豫,立即决定用马云来指代他。她又往前倾了倾身体,道:“你们很惊讶吧,我走进了这家特意为我安排的客栈,撑到就寝时,仍然安然无恙。”马云冷冷道:“你比情报中写的更聪明。顺便说一句,下在菜里的东西不是剧毒,而是让人失去意识的特殊毒药。”“我不聪明,也猜不出你们这么多弯弯绕,”苏夜恬不知耻地答道,“可我懂武功,懂用毒,还稍微懂一点医术。饭菜里,茶里,洗脸水里,被褥上,哪里没有猫腻?”马云声音如金石交击,铿锵有力,“我早就警告过我的朋友,让他别动这么多手脚,他偏偏不听。这下好了,我们还没动手,你就知道事情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