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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向来受人追捧,却在丁一这儿接二连三地碰了钉子,原以为豁出去救了他,能得他软上一软,而后言语挑拨一番,待得这两人闹不和,到时她便可趁虚而入。未料这两人完全不按套路来,一个粗暴,一个嘴损,任她一番婉转计谋,全打了水漂。程无趋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原以为静疏真人嘴已经够损的了,可与这凌渊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这表决心表态度也真够坚决,前情几句话便交代得明明白白干脆利落,难怪能抱得美人归!他忍不住啧啧两声,玉扇摇得更勤快了。傅灵佩听罢,不由扬起唇角,赞许地看了眼丁一,直看得他心痒痒的,才道:“云真人想来伤势不轻,才老是站不稳。老胳膊老腿儿的也经不起折腾,不如就在此歇息罢。”丁一笑睇了她一眼,携着她便要往那长阶去。雾气聚合,再一次将人包起来,不过几米远,便有些看不真切了,和着声音隐约传来:“管她作甚,总想往我身上扑,打量我不知她打算?多少年的剧也不这么演了。”云秋霜有些愣愣地呆在原地:敢情这人之前就一直在那看着她在那一个劲地献殷勤,跟看耍猴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平生的脸面都丢尽了。程无趋不无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傅灵佩自是不知那云秋霜作何想法的,即便是知道,也不甚在乎。此人觊觎自己男人,便是再好的性子也不愿意与她虚以为蛇,何况她性子,一向不怎好。不过到底有些意难平,挑挑眉道:“丁真人这狂蜂浪蝶一波又一波的,可真够不省心的。”忒能找事。丁一有些委屈,原本见到傅灵佩便欢快竖起的双耳有些耷拉下来:“这……怎能怪我?”他就是静静站着也有上赶着来的买卖。“那你靠她这般近作甚?”终于说出来了。“哈?”丁一有点懵,他挠了挠头:“什么时候?你是说刚才?我当时还纳了闷了,怎么她突然凑近来说话,正要躲开,一抬头就看见你了。”傅灵佩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凡丁一要与她长长久久,便该提前知道。“好啦,不生气了。”丁一看她气鼓鼓的腮帮子,觉得可爱得不行,手忍不住便上去捏了一把:“下次再遇上这事,我就离得远远的,成不成?”“祸水。”傅灵佩忍不住嘟囔,嘴角却翘起来了。程无趋一脸蛋疼地跟在两人身后,硬是被灌了一耳朵的打情骂俏,不敢吱声。浓雾的长阶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面巨大的岩壁,无法通过。岩壁上曲曲绕绕着三十六个方块字体,浮雕般突起,嵌得并不牢固。字体看起来,却又缺笔少画的,不过泰半能认出一些来。傅灵佩不由摇头:这关看似简单,实则艰难。这些字体如婴童涂鸦,错字大片,也不知要组成什么词句才对。这词句,还得一次性做对才行,便是错一个字,都会立即失败。她转向程无趋:“你们这禁地相传万年,此关应当知晓如何破吧?”程无趋苦笑:“第一关是拼字游戏,万年传下的记录里,每一次进来都需重新解,次次谜底不同。这歪打误着凑对了的,都是祖坟冒青烟。不过我手气嘛……”他顿了顿,一摊手:“你们都知道。所以,还是不要指望我了。”傅灵佩无语,再次抬眸看去,却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把希望放到了一旁不吭声的丁一身上。看去,却有些惊讶。丁一经常笑眯眯懒洋洋的神情不见了,侧脸还是那般精致,却带了点恍然的意味,整个人沉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像是怀念,又像是唏嘘,傅灵佩说不清,却不喜欢。丁一忍不住往前迈了几步,背影孤清,似乎要沉入nongnong的雾气中。傅灵佩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你怎么了?”沉沉的声音似乎要破开这迷雾,传至心底。丁一这才反应过来,手一紧,握住掌中那馥软的小手摩挲了下,才缓缓道:“这关,我会解。”提气一跃,便跳到了半空,灵力含入掌中,以手拨弄,方块字便轻轻巧巧地浮动起来,顺着某一种规律慢慢地拼在了一起。十指纤长,在岩壁上跳跃,像是一曲早就谱好的诗,带着不知名的韵律,毫无滞涩胸有成足,落手坚决无悔。也确实胸有成足。不过几息的时间,丁一便重新跳了回来,拍拍掌:“好了。”原本还一点规律皆无的三十六字,一下子规整好了,排成整整齐齐的两列:“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身后的岩壁巨大而荒落,衬得这孤零零的两列,更是孤清。字句里的伤感,便是傅灵佩这不甚了了的人,都能感知到。她不由抬眸,却撞见丁一一双眼,眼中沉黝黝一片,晦涩得看不清。他低低地笑了声:“故园,无此声吗……”“走吧。”岩壁中间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堪堪容纳两人,丁一拉过傅灵佩的手,率先走了进去,脚步有些急切。程无趋在一旁看得莫名,不过到底还是追了上去。才刚刚离开岩壁,咔啦啦的声响再次响起,岩壁像是鼓动的橡皮人,缝隙再一次慢慢变小,眼看便要合上,却凭空出现一道影子,就地一缩一滚,便蹿了进来。不过,这些,傅灵佩三人是不知晓的。在刚刚踏出岩壁之时,三人又再一次分散了开来。看来,这传承路,不允许两人同行。不然凭空一人占了另一人便宜,也直接到了最后一关,也无法涮选出更好的人选来。傅灵佩定定地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灵物,有些愣:这莫不是闯了第一关得来的奖励?一颗蓝盈盈的珠子浮在半空,被一层水透一般的膜包裹着。体内灵力在不断躁动着,叫嚣着,似乎一齐喊着想要想要。傅灵佩只感觉熟悉无比,在邀月秘境处挖得的一颗珠子,还不及这个一半大,当时却已让须弥境激动了老半天。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截了下来。触手冰凉,水膜一下子便消失了,连带那冰润的手感。珠子落入手中,衬得那玉雕的手指都蓝莹莹的。她按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