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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晚厮杀到了天亮,依旧没有鸣金收兵。与此同时,北地三镇因收到陈睿的旨意,不得已只能派出主力与当地的北疆骑兵和净义率领的叛军决战。二十万大军,命丧北地!监军杨若愚拖着残躯从前线逃走。朝野哗然!陈睿下令再度征粮,要重组平北大军。“陛下,不可啊!!”丞相柴彦安第一次违背了陈睿的旨意,跪在大殿哭道,“小民艰辛,手部的再度征粮了!”“难道就看着北疆一路南下,打到京城里来吗?!”大殿内,回荡着陈睿的咆哮。百官纷纷跪地:“圣上息怒!”“你们——”陈睿指着朝中诸公,“你们,是不是都不同意?!”“圣上息怒!”百官匐在地上。“大司农?!”陈睿指着柴三郎。柴三郎只是沉默。“太尉?!”楚昂跪地不语。“周阳侯?!”霍南华缩了缩身体,纵然惧怕,但亦没有抬头。“好,哈哈,很好!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垂在眼前的旒珠剧烈摇摆,陈睿猛地甩袖,竟离朝而去。“他们,他们是要气死朕啊!”后殿里,陈睿将书桌上的笔砚悉数扫在地上,“难道是朕想打输的吗?!朕给足了蓟海粮食,要粮有粮,要兵有兵,他们还要朕如何待之!!”“朕早就下旨要剿杀yin-祀匪徒,哈,将士们无能,反倒是怪到朕的头上了?!!”无数名贵的器物,此刻却成了皇上发泄愤怒的工具,御书房内,一阵瓷器摔地的声音,四周宫女内侍们各个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替死鬼。后宫中,霍太后已得知前朝之事。默默闭了闭眼,揉着额头。——怎么就成了这样呢?自先帝大挫北疆后,朝廷一直都是胜势啊,二十万大军,怎么就败的这么惨了?!下意识间,太后轻声叹道:“老六啊……你有何看法?”殿内为之一静,太后缓缓睁开眼,不由自嘲一笑。霍家老六早已解甲归田了,当年的卫将军如今已是喜怒无常的博陵侯。局势还未平息,早朝里皇上征粮的提议不知被谁泄露出去了。仿佛一滴水滴入油锅,民怨四起!永安王便是在这种局面下押着那二十万石粮食与五万石盐入京了。242、二四二章博弈一方是要征税的年轻皇上,一方是主动带了粮食的皇室宗令,一时间京城里多了不少议论。鉴于永安王也姓陈,而且还是当今的亲二伯,身上还担着宗令的官职,不少人私下拐着弯说,还是长辈做事妥当,年纪大些,也懂小民的生计。这话可没有指名道姓,然而明眼人却都知道说的是谁。朝中大臣们自然也听到了流民,这次却十分默契的集体闭嘴不提。如周阳侯这般的是害怕再次触怒天子,如楚昂这般是事不关己,不愿多惹是非,而如柴彦安这般却另有一番深意。“最近这些时日,皇上是做的有些过了。”丞相府里,柴彦安仿佛一夜间苍老了。他原本年纪大,但久居高位,极善养气,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极好,自然显不出年纪。可自从陈睿在大朝会上再次提议征粮后,柴彦安已没了往日了精气神。柴三郎没好气道:“我早就对皇上说了,小民艰辛,之前的那一次征粮已是迫不得已,若在搜刮一次,恐会引起民怨。”现在百姓里已经有人yin-祀了,若再征粮,明摆着是要官逼民反,原本不是反贼的百姓,也要被硬生生逼到净义那边,这不是变相壮大净义的实力吗!“娘娘近来可好?”柴彦安问道。提及此事,柴三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前些日子她母亲倒递了牌子入宫,太后那边这几年不怎管事了,一应宫务都交给了娘娘。只是……还没有消息。”“莫不是宫务繁重累着了?”柴彦安劝道,“你让你屋里的多劝劝娘娘,宫务可以先放一放,提几个小妃子替她管上一管也无妨,要紧是先诞下麟儿。”柴三郎只好应下,却是有苦说不出。妻子回来说,除了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外,皇上很少去娘娘宫里,反而常去一名高美人那里。这高美人的父亲乃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儿,看样子是被皇上当做了“自己人”。柴三郎气的撂倒,皇上利用他们柴家来安抚朝中世家的势力,如今是用完就扔啊,奈何柴家宫里还有皇后,朝中还立着一位丞相一位大司农,朝野上下都知道皇上对柴氏一族的优待,这般的恩宠,真是叫人羡慕呢。自古以来,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如今柴家若不对陈睿肝脑涂地,这名声还要不要了?!然而其中甘苦,只有柴氏自己知道。柴三郎不愿拿此事来让父亲忧心,只能自己默默咽下。臣子们因各种原因极有默契的没有将民间流言告诉陈睿,最后竟是长公主陈宝宝进宫向太后请安闲聊时才带出来的。见到太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陈宝宝心中一沉,这事儿难道最后是她捅穿的?她虽是陈睿的亲姐,但心里对自己的皇帝弟弟还是惧怕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吓唬小孩儿的。“母后,您……您劝着些皇上。”陈宝宝小心翼翼道,“前阵子不是才从五郡征了四十万石粮呢,如今王伯又送来了二十万,这前前后后六十万石的粮食也够大军所需了吧。而且小舅舅那边,儿臣可是知道的,那易阳郡郡守实在滑头,明明郡下辖二十个县,非要舅舅一家担下了六万石。他还特地去找的大表弟,呵,这明摆着就怕小舅舅不同意,硬逼着人家儿子去要粮啊。若皇上再度征粮,小舅舅也拿不出来了啊,到时候又要被训斥……”陈宝宝边说边叹,“五舅舅也是的,当日大朝会上就该据理力争啊,他倒是缩起来,不言不语。”“你五舅舅那个胆子,当时能够不言不语已经不错了!至少他没有急吼吼的上折子同意睿儿征粮,他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胆子一向小。”太后拍了拍女儿的手,温和道,“睿儿也是因北地战败气昏了才那样说,他还是有分寸的。你仔细与母后说说,外面都是怎么说永安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