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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啊,娘你何其忍心?”李氏沉默了,在她的观念里,女儿既然失了身,如果不能嫁给张荀,便唯有送去庙里当姑子,断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可她偏偏提供了一条不是正道的路,叫李氏动摇,她知道欺骗邹家不对,可女儿的终身幸福却是那般的重要,她迟疑了。许青青于是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王mama,这个向来疼她的奶娘,希望她为她说话。王mama心软,她不似李氏读过书,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许青青又是她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毁了她的下半辈子,倒是真的劝起了李氏,“太太,我看这事也未必不可行,结亲之前让邹家的人不要看见小姐,行礼的时候小姐再收敛一点,洞房的时候再用上那张荀的法子,说不准可以将这事遮掩过去。”李氏叹气,“我又何尝不希望青青她好?可这毕竟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万一被拆穿,到时只会比现在更糟。”许青青祈求地看着李氏,“娘,你要帮我。”唉!又一声长叹。“罢了,我总不能推你入火坑。这件事我会向你爹保密,邹家那边,我们加多点陪嫁过去吧,就当是补偿了,你以后要好好对邹家公子。”李氏最后还是妥协了。许青青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哪有不应的。过了一会,李氏又问,“那张荀握着你的把柄,我看兴许不止那件肚兜,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闭嘴?”许青青眼睛一眯,眼中凶光闪过,“娘,你别问了,总之我有法子应付,不会叫这事传出去的!”未得到确切的答案,李氏心里有些不上不下,暗自决定密切留意闺女的行动,务必让这事没有一点风声流出。于是绿意被喂了哑药卖了出去,李氏告诉人伢子,一定要有多远卖多远,不能让她有机会逃回来。要不是绿意不识字,怕是李氏会将她的手筋也挑断,不过也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发生。现下不识字,可不代表以后不能识字,李氏失策了。不过,因为有了李氏的加入,张荀的下场却是悲惨,没有一点绝处逢生的机会。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冬至就肥来啦☆、归来绿竹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谁知演戏的人毫无动静,张家还是老样子,张荀依旧每日上县城去,显然没有和邹家断了联系,让她疑惑的同时又好生失望。难不成她猜错了?绿竹不禁想。还是说张荀和许青青之间余情未了,非但没闹掰,反而你侬我侬了?以绿竹对两人的了解,应该不可能。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兴许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兴许是相互帮忙。总之,榕树村张家风平浪静,绿竹觉得无趣,干脆不再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绿竹十七了,重生回来已有三年,和娘家联系紧密,有了一个新的家庭,里面有慈祥的阿奶,争气又护短的相公,可爱的儿子,彻底和过去再见,未来可期,绿竹觉得生活不过如此。吃长寿面时,她再一次感谢上天给了她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同时也向它祈愿,别把这一切都收回去。想起冬至,绿竹的思念便如狂浪一般扑面,叫她茶饭不思,几乎每日都是数着日子过的。怕自己继续想下去会发疯,便把心思都放在了新的活计上。巧娘交给她的活不轻,且这霓裳是要作为锦绣阁的镇店之宝的,马虎不得,因而绿竹花了十二分精力来对待。徐婆子也晓得她的活重要,便帮着带春生,祖孙俩的感情越发好了。服役的冬至也在想他们,尤其是才抱过一回的春生。每日忙活完了,便拿起刻刀,用剩下来的边角料雕小猪、小猫、小羊,其中有一个小木马,还是听周师傅说起城里的小男孩都爱骑马玩耍,想着春生骑木马的样子做出来的,让一同做工的乡亲们赞了许久。想起绿竹生辰这日,自个不在她身旁,冬至便愧疚,于是拿起刻刀雕了一个小人像,看着轮廓,不难猜出是绿竹。张靖来找他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木像,又瞄了眼那一堆小玩意,眉头不禁皱了皱,“你这手艺,做这个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说话的时候,他拿起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羊,指头在它光滑的表面磨了磨,心里有些不满。想当初,他和冬至一起帮的周师傅,他却与周师傅失之交臂,虽然懊恼,却也明白是自己的一念之差而错失良机。看到冬至跟了周师傅之后手艺突飞猛进,他是羡慕的,如今看他如此“不务正业”,他又怒其不争,仿佛自己求而不得的手艺不被珍惜。冬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认真想了一下他的问题,而后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这样大材小用,一来,我这手艺不算什么大才,不过是谋生的技艺罢了,做什么不是做呢?二来,做这些小玩意也不是小用,那是为我儿子,为我媳妇做的,能博得他们一笑,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用了,是值得的。”值得吗?兴许值得吧,张靖还没有孩子,暂时不能体会这样的心情,可冬至竟然说自己没有大才,要不是知道他耿直,既然这么说就是这么想的,张靖非得被气死不可。“你知道周师傅是宫里造办处的御用匠师吗?”他咬牙切齿地问。“知道啊,怎么了?”冬至还有些云里雾里。“怎么了?你说你的手艺不是大才,这话问过你师傅了吗?你作为他徒弟,甚至有机会进造办处,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你竟然妄自菲薄,真是,真是愚蠢!你这样都不算大才,那我们这样的算什么?”张靖气他不争气,说到最后有点口不择言,他语中带酸地加了一句,“你知道我们多少人羡慕你能跟随周师傅学艺吗?”看他如此激动,冬至终于明白过来事情的缘由了,他叹气,“我知道的。”他顿了顿,这半句回答的是羡慕的话,看张靖的眉头仍旧皱得像草纸一样,这才继续道,“可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的技艺还不到家,这是周师傅说的,而我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到造办处去,兴许在你看来,我有些不争气,浪费了这一手好手艺,可在我看来,我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人各有志,你希望的憧憬的未必是我想要的,也未必是最适合我的。”听了这话,张靖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你说你不想去京城,不想进造办处?为什么?那里可是代表着匠人手艺的最高水准,这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冬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可再好,那也是匠籍,周师傅说了,高手在民间,宫廷造办处的可不一定是最好的。”这时代的匠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