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第12章Chapter.12他走的是西门而不是北门。来这之前,他并不知道任意在这里。他直接上了楼梯敲响了门,得到里头的回应后他才推门而入,顺势锁好房门。“你来了。”站在窗户边上的人转身说了一句,他边走边招呼严朗说:“坐。”“处长,你找我来是因为镇安的事?”严朗收起平日里随意的态度,此时他身形笔挺,面目严肃的紧紧盯着那个处长。处长是怀宁公/安特侦处的头,是当初一手提拔了严朗的人,也是亲手将严朗送进毒窝里的人。他大约四五十来岁,浓眉细眼中带着一股令人畏惧的英气。面对严朗的发问,他摇了摇头:“我知道镇安的交易泡汤并不是你的错,人质的突然出现,我们也没有料到。”严朗微微紧了紧手心。“那个人质据我所知,是任意。”邢处长直直的看向严朗,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还未等严朗开口,他就继续说道:“我不管任意为什么突然回来,我要看到的是你不能动摇的心,既然当初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现在你背负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安危。”邢处长的话似是提醒,又似是警告。“换一个角度说,如果那些人知道了你与任意之前的亲密关系,万一因此暴露了你的身份,那么任意就很可能因为你,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那就不止是人质那么简单了,很可能,她再也回不来了。”严朗瞳孔一紧,双唇紧抿成线!邢处长说的这一切,他心里都无比清楚!“你只要将这个团伙歼灭,你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他的这句话似乎在严朗黑暗的心里瞬间打了一束光,只见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邢处长,眼神里隐隐露出希冀。处长知道严朗的这些变化全部是因为任意,如果当初任意没有出事,那么严朗也不会选择走现在这条路。从小与严朗一块长大的任意,邢处长还是认识的。原本在这关键时期他不应该与严朗有何联系,但是关乎任意的安危,他不得不出面提醒。邢处长走到严朗的身边,重重的摁了下他厚实的肩膀:“严朗,你还记得当初你加入小组的时候所宣的誓言吗?”听闻这话,严朗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当时他无比郑重说的话。“我将永远保持对祖国和党的真诚,遵守组织纪律,严守组织机密,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何种威胁,何种诱惑,我都将牢记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将至死不渝地服从国家的意志,不计荣辱得失……”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严朗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于世,这压力重重的双重身份就像千斤般的担子,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即使他知道这是一种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即使他有时候在完成任务后有无比的宽慰,但到底他还是被闷在一个血腥的环境里,时刻都要接受着人性背道而驰的那一面。现在任意重新回来,他恨不得立刻拥住她!将心底那些翻涌多年的情绪一一灌注到她的心里!可事实却不得不令他强制按捺住内心,即使亲眼看到任意在自己面前受到威胁,他也必须理智的权衡利弊。那一刻,他真是无比厌恶自己!见他暗沉的双眸,处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严朗,我相信你,而你的父亲此刻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感到骄傲。”严朗低了低眉眼,不动声色的走到阳光处,感受着热意逐渐爬上心头。他爱任意,爱她从小就有坚定的目标与伟大的信仰,在很早之前,她的心境就已经深深影响到了自己。但结合他现在的处境,这又是十分矛盾的存在。他们彼此都为信仰而活,但又不约而同受着那些信仰带给他们的精神折磨……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总感觉未来的路,会很艰难。“积极点,事情总会解决,你只要克制自己暂时不要与任意过多接触,她就会相安无事,你也好专注任务,争取早日端了那个团伙。”邢处长看出了他的担忧,不禁多说了一句。在他手下做暗地工作最令他满意的就是严朗,也不愧当初他的亲自挑选。从开始到今年,严朗几乎没有出过差错,这次的镇安交易半路被撤离,不过是因为任意这个意外而导致错失机会罢了,并不是他的错。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严朗紧锁着眉头沿着小路准备下山。刚走没几步,迎面撞上了给任意拿毛毯回来的陈潜。陈潜也看到了他。严朗收敛了神色,露出一份吊儿郎当的模样来,就跟从来没见过陈潜似的。他一手□□皮夹克的衣兜里,一手掐了一根烟,嘴里吐着青灰的烟气经过陈潜的身边。陈潜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继续往前走。此时任意正坐在疗养院的一个等候厅里,她翻看着这些年护工为父亲所记录的一切。陈潜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她都不知道。直到他把手中的毯子放到了旁边的座椅上,任意才抬起头来。“麻烦你了。”她拉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注意力依旧放在手中的记录本上。陈潜见她这么认真,也没有打扰她,而是一言不发的走至窗边掏出了手机。任意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她回过神来后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潜,于是放下手中的记录本扶着座椅站起了身子:“久等了。”陈潜闻声回头,收起手机之后走到了任意的面前来:“回家?”任意却摇了摇头:“陈潜,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听闻这话,陈潜仿佛猜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任意说,但张了张口,却犹豫了。任意在拄着手杖起身的瞬间,看到了陈潜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于是不由的开口问了一声:“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在我看来,严朗他并不是很想和你见面。”陈潜漆黑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任意,听到这话,任意不禁扬起了困惑的目光,她凝视着陈潜的眼睛脸色逐渐紧绷起来:“陈潜,你这么关心我的事我会很不自在。”她早就已经习惯两人之前的相处,不过自从回国之后陈潜就隐隐的露出任意看不透的那一面。换做从前,他肯定不会对自己任何事情感兴趣。“我只是提醒,你在那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我并不建议你再次陷入危险中。”“危险?”此时的任意脸色有些不好了,她把手杖放至一旁,嘴角弯了一下,“和你相处那么长时间,我对危险已经没有定义了。”任意的言外之意,就是叫他不要多涉及自己的事情。陈潜看到她有些恼了,他也不生气,面不改色的将手杖递到她的手里:“你要去哪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