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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我看不过去,劝说赫连雪莹几句,反倒又招来她的一顿奚落。如此,我也不再自找麻烦了。对这位女神医,我尽量敬而远之,不去触她的霉头。虽说她看在周彦华的面子上,不会在诊脉的时候对我做什么手脚,可万一真要惹恼了她,她像对付周炤一般对付我,我真是有苦也说不出了。某日,赫连雪莹例行前来为我诊脉,正与我说着病情,恰逢沈青捧着一套衣衫前来。见赫连雪莹在此,我看见她眉目间有些躲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显然她十分忌惮着赫连雪莹。眼下,她进退两难,一时踌躇不前。赫连雪莹见她这副模样,朝她高傲地挑了挑眉:“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呗!”如此,沈青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将怀里捧着的衣衫递到我面前,十分殷切地道:“这是妾为小少爷缝制的春装,请夫人莫嫌弃。”在为人处世方面,沈青的确有常人所不及的聪明。她事事拿捏得妥帖,不骄不躁,不怨不妒,性情文雅,平常心与其相处,其实很不错。可,周彦华的话语时时萦绕在耳畔,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人心难测,何况是身负萧家使命和皇命的沈青?打量着她秀美容颜下温顺的神态,我笑着从她手中接过了这套婴孩儿的春衫,细细瞧了瞧,笑容可掬地对着沈青道:“你费心了,我收下了。”沈青微微笑了笑,悄悄瞅了瞅赫连雪莹,又对我道:“夫人先忙着,妾先退下了。”我满面微笑朝着她点了点头,待她转身之际,又道:“今晚好好装扮一番吧。”沈青满脸不解地回头望着我,却是没有多问,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沈青才离去,我的手臂就受了赫连雪莹的一记拍打。我吃痛,不解地看着她,她没有好脸色地看着我,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揉着胳膊,面色自若地道:“我自然知晓我在做什么。”末了,不等赫连雪莹再说出什么气急败坏的话,我索性转移了话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自年后,你动辄往镇上去,去做什么?”赫连雪莹隐有不悦地蹙眉,神情寡淡地道:“烨哥哥尚且不过问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问我了?”我不计较她的态度,淡然道:“我代他来问你的。”赫连雪莹极其冷淡地瞥我一眼,整理着药箱,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是谁?烨哥哥若真关心我,为何不亲自来问我?”她突然这般冷淡厌恶的态度对我,我心里有些难受,看着她背起药箱一声招呼也不打地出门,我忙起身跟了上去。将她送出院门,途中有好几次我都想将事情挑明,终究是说不出口。毕竟,赫连雪莹与我之间算不上朋友,远远达不到可以谈心说心里话的地步。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在巷道里一点点远去,我发现自己竟然对她生了恻隐之心。对于自己这突然而生的情绪,我有些厌恶,强行摒弃后,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回到了屋子里。看到沈青为周洲送来的春衫,我心血来潮地替他换上了,意外发现竟格外合身。看来,沈青的确花了许多心思缝制了这件春衫。而她,仅凭rou眼就能量出周洲的身量,这份独到的眼光,我望尘莫及。与她相处得愈久,她的优秀愈发令我羞愧。这样的女子,被萧家与皇上送来做妾,的确不值得。对周彦华,她似乎没有太深的眷恋,也许根本谈不上有男女之情,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如今的周洲动作敏捷了许多,也多动了许多,稍不注意,他便会在地上爬来爬去,也不管地上是否肮脏和冰凉。在他趁我不注意时从床上摔下后,我便再也不敢让他离开我的眼皮底下了。毕竟,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好在白日里有巧兮陪着我一块儿做刺绣,我一人顾不过来时,也有她帮我顾着些。周彦华散学回来时,见了周洲身上的新衣裳,由衷地赞了一句:“这身新衣裳挺好看!”随后,他又问我:“你何时为他做的?”我替他整了整衣衫,笑道:“可不是我做的,东屋的沈小姐辛苦缝制的。”周彦华点点头,却是没再多做评论了。我知晓他打从心底排斥这段姻缘,自然对沈青也没有多少热心肠,可观沈青进门后的种种行为举止,我倒真不觉她有多么十恶不赦,反倒有些同情起她来。她既然进了这个门,能不能得周彦华眷顾,我左右不了。可周彦华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我担心长安那边又会对他步步紧逼,如此,我也只能劝着周彦华去看看她。听闻我竟然如此胸襟广阔地劝说此事,周彦华不怒反笑,卷了卷衣袖,漫不经心地道:“她给儿子送了一件衣裳,你就将你丈夫送出去了?在你眼里,我如此廉价?”听他如此打趣,我为他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臂,嗔怪道:“说什么呢!她好歹进门这么久了,你一直这样不闻不问的,不怕惹恼了她背后的萧家和皇上?”周彦华轻轻搂过我的腰身,直视着我的眼,问道:“如此不信任自己丈夫的能力?”我依旧忧心忡忡地道:“民不与官斗,我们无权无势,拿什么去斗?”周彦华道:“我曾经也是天子授业恩师,皇上不会逼我太紧。至于萧家,始终是天子之臣,无法一直左右皇上的决定。你放心,我有法子可说服皇上,不久宫中便会有回复了。”我压根不知道他这段时日忙前忙后地在忙着什么,听了此话,却是瞬间明了了。“你做了什么?”周彦华见我紧张兮兮的模样,笑着抚了抚我的发髻,淡然微笑道:“与你说说也无妨。皇上如今缺少自己的亲信,也就是缺少自己的势力,我答应为他在此培养亲信,日后如何重用便要看皇上自己的意思了。”如此听来,我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忙道:“你不是在学院好好地教书,怎么又去为皇上培养亲信了?”周彦华不由得笑了:“想哪里去了?我做的自然还是教书育人的事,这学院一众学生,日后出人头地,为君分忧为民造福,可不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得力干将?”细细想了想,我勉强明白了他的这番长久之计,懒懒应了一声,便又催促道:“白日里我暗示过你夜里会过去她那边,你好歹过去看看吧!”周彦华有些气恼地看着我,松开我的腰身,自顾自地走出了内室,只留下一句话:“不去!”我追上前,恳求道:“你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啊!你去去就回也行啊!”周彦华微微倾身与我平视,笑着道:“你不怕我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