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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郦老太太主意已定,顾mama并未再多说什么,领命而去寻杏梅。对于祖母让杏梅跟在身边,郦南溪和旁的姑娘们都没觉得有甚异样。毕竟郦南溪的年纪较小,老太太想必是怕她说错话做错事才做此安排。上了马车后,四姑娘显然十分紧张,脸色苍白,手里不停的绞着帕子近乎要把那丝帕扯烂。郦南溪见状忙寻了话题和四姑娘不时的说着别的事情,半点儿也不提国公府三个字。渐渐的四姑娘放松下来,脸色也好看一些。姐妹俩就笑着谈论起晚上回到家中该吃什么好,又缠着庄氏让她在家中给准备好吃的。庄氏一一应了下来,笑道:“你们两个一会儿互相帮衬着些,莫要让人给欺负了去。”不知重大太太是否有意要看一看姑娘们的行事做派,单单只请了姑娘们,并未请太太们。郦老太太便叮嘱了三位太太,将女儿们送到国公府再给重大太太问个好便归家。而姑娘们则要待的久一些,等到午膳后方才回来。虽说四房有两个女儿同去能够有个伴儿,但比起大房和二房来,庄氏反倒更为担忧自家的孩子们。五姑娘和六姑娘是自幼在京中长大,深知京中习惯。竹姐儿和西西待惯了江南,不知会不会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惹了重大太太不快。庄氏一手一个握了女儿的手,恳切说道:“你们等下互相照看着些。若是有甚事情,切记莫要出头。”她与四姑娘道:“即便事情不能成,也无妨。保重自己最要紧。”又和郦南溪道:“西西凡事忍让着些,在旁人家做客不比在自己家里。”姐妹俩齐声应了下来。庄氏这便稍稍放心了几分。说实话,女儿们都是听话懂事的,比起大房二房那两个惯爱出风头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可她怕只怕孩子们低调行事不去惹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她们。毕竟这两个孩子样貌性情都太出挑了些。特别是西西。今日郦南溪穿了一身湘妃色百蝶穿花纹袄裙,梳了简单的双环髻,并未戴珠花,而是在两边的发上各缠了一串红珊瑚珠串。虽然简单,却衬得她容颜更加娇俏无双。庄氏给郦南溪整了整她发上的珊瑚串,想到小梁氏和庄明誉,忍不住极轻的叹息了声。车子行了许久,待到车外的人声渐渐消弭无踪,四周静寂下来,郦南溪就撩起了一点点的帘子往外看。四周已然是红砖青瓦,树木林立。四姑娘拉了郦南溪一把。郦南溪便将帘子放了下来。不多时,车子在一处高门朱户前缓缓停下。早有重家的仆妇等在门前,引了太太姑娘们从角门入内。门内停有轿子。待到大家上了轿,就由轿夫抬到了垂花门处。自打老侯爷故去后,大房就一直十分“热闹”,渐渐的与二房的关系也愈发紧张。卫国公府赐下后,大房便搬入了国公府。而重老太太和二房依然住在以前的老侯府宅子里。也是皇上爱护卫国公,赐下宅邸的时候特意择了侯府紧挨着的那一个大院。不然的话一家分成两家住得远了,难免被人诟病。如今两座府邸不过一墙之隔,中间还有偏门想通,来来往往的倒也相安无事。重廷川一早习了武后就在屋里练字。写了两大张后把笔丢弃一旁,摸了本书自顾自看着。万全收拾屋子端茶递水的来来回回七八趟了,都见重廷川还是对着之前那一页,不禁有些忧虑,低声道:“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做?”莫不是军情有了什么变故?冷不防屋里响起人声,重廷川慢慢地抬起眼眸,望向万全。冷冷的看了他片刻后,啪的一下将书合上,搁在了旁边书册之上。沉吟许久,重廷川问道:“廷晖在不在府里?”“在。”万全笑道:“九爷听闻郦七姑娘今日要来,特意一早就起身了,看那意思是想着当面再谢一谢她。”重廷川淡淡“嗯”了声,眼帘低垂,望着金丝楠木桌案的纹路,沉默不语。那日山明寺里,常福已经在小丫头面前提起过“九爷”的事情。依着廷晖回到家后所言,当初在庄子上应是在小丫头面前提起过他这个哥哥。那丫头很是聪慧,十有八九怕是已经猜出了他和廷晖的关系。如若让她在这个时候见到廷晖……事情怕是会有些不太好办。重廷川心下有些烦躁,抬手将手边那摞书册猛推到一旁,吩咐道:“你将廷晖叫来我这里。郦家人走前不许出了这个院子。”万全没有料到重廷川会下了这样的命令,忙道:“若太太知晓爷将九爷叫来这里拘着,怕是——”“无妨。”重廷川道:“若她问起,你便说我怕廷晖贸然出去冲撞了郦家女眷,她自然会同意。”重大太太十分看重自己的亲生子。若是知晓重廷晖想要主动去女眷那边,她头一个想到的便会是那么多的女孩在场,少不得会扰乱了她宝贝儿子平静的心,定然不会答应。万全听闻后心下了然,急忙出屋去了。左右看不进书了,重廷川索性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的慢慢踱步,又不时的望向门边。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常安来报,说是郦家人已经进了国公府上了轿子,正往垂花门去了。重廷川先前一直紧蹙的眉心忽地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左右无事,不妨过去看看。”主意已定,他当即大跨着步子出了屋,择了院旁无人的小径,朝着垂花门行去。国公府内树木茂盛。虽然如今已经到了冬日,即便没了如盖绿荫,树木交错间依然可以遮掩住身形。重廷川缓步踱至高大树木旁负手而立。不多时,轿子均被抬了过来,从上陆续走下几人。重廷川随意扫了眼,便将视线凝在了穿了湘妃色袄裙的女孩儿身上。即便天气寒冷,少女们也基本上都穿得有些单薄,现出袅娜身姿。唯有她,穿得厚实不说,外头还又罩了个斗篷,甚至将斗篷的兜帽拉了下来戴着。那兜帽很是宽大,从他这样的高度俯视去看,居然遮挡住了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就留了个小巧的下巴在外头。五官仅仅能在行走间隐约可见。重廷川忍不住低低笑了。片刻后,当女孩儿仰头朝天看了一眼、兜帽从她头顶滑落后,那笑容就在他的唇角慢慢凝滞。重廷川回头望了眼,招手将一直悄然跟在他身边的常安唤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