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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令月脸上身上的脏污,即刻用手去掰开重令月的口,依次将两杯浓绿茶给她灌了下去。许是青衣小婢和旁人也说过此事。不多时,又有两个小婢跑了来,一个也是拿了两个大杯浓绿茶,另一个则是抱了一个一尺多宽的大碗。郦南溪继续往里灌。小姑娘还在不停呕吐。不过,许多浓茶灌下去后,吐的趋势止了一些。后面都是在呕水了。眼看着她好似好了些,吴氏的哭声更加大了起来。梅太太急道:“还不快把孩子抱到屋里去!”吴氏这才反应过来。可她原本是瘫坐在地上,又一直将重令月揽在怀里,早已腿麻。一下子想要起身,却还有些起不来。重芳婷看的急了,不顾吴氏在那边挣扎,瞬间把孩子从她怀里夺了过来,小跑着抱了往梅太太说的那间小屋子里去。太太姑娘们关心不已,都跟了过去。张太太让人将大家拦下,说是这个时候不易过去。她和梅太太说了声,带了女眷们往旁边的一个厅堂行去。至于重家的女眷,吴氏哭得有些虚脱晕了过去,被安置在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其余几位则去了小屋,陪着重令月。幸好采莲院和玉荷院离得近,来去花不了太多时候。不久,张太医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急急赶到了小屋内。与他同至的,还有两人。一个身姿风流,正是梅家三郎梅江影。一个气势威严,却是卫国公重廷川。重家女眷看到重廷川过来,早已急急的往后退。如今都站到了屋子的边角处,不肯近前。三人依次进入屋中,俱都望向榻上那个脸色没点血色的小姑娘。屋内异味甚重,小姑娘此刻的脸上已经被擦拭的稍微干净了些,身上脏污的衣裳也被脱了下来,披了件稍大的裙子。“怎么回事?”重廷川沉声问道。“不知道。”郦南溪急急说着,看看周围的女眷们。见她们都离得颇远了,方才压低声音轻声和身边几人说道:“像是中了毒。”张太医把着脉,微微颔首。又仔细查看了下重令月唇边残留的吐的污秽物,问道:“可是灌过绿茶了?”他并未刻意将声音压低,故而屋里人都可以听得到。“灌过了。”立在墙角处的重芳婷当先答道,不住喘息着。她刚才抱着重令月过来的时候跑的太快,一时间有点缓不过劲儿,“六奶奶给灌的。”张太医朝郦南溪道:“多亏了夫人。孩子现在没有大碍了。不过,还需得自己查看着。”“中毒。浓绿茶?”梅江影迈步向前,也是查看了番,扭头问郦南溪,“什么东西?芦荟?”玉荷院中摆了不少盆的芦荟。一来可以做观赏用。二来,夏日蚊虫多,若是被叮咬了,用芦荟汁液涂抹可以减缓痒感。芦荟倒是可以食用。但有的芦荟若是一次食用过多的话,会引起中毒症状。最先的突出特点便是恶心呕吐腹痛。用浓绿茶可解。郦南溪顿了顿,与梅江影轻声道:“刚才她舌端麻痹,流涎。恐怕不是芦荟。”听了她这两句后,梅江影先是一怔,继而暗惊,“石蒜根?”石蒜根亦是会引起相似的症状,亦是可以用浓绿茶解。但,石蒜根有麻痹作用,这是芦荟中毒所不同的。郦南溪垂下眼帘,未曾多说。梅江影拧眉暗思。郦南溪缓缓说道:“只是猜测。还未完全有定论。”“应当就是它了。”张太医道:“观脉象,八九不离十。”又拿着纸笔开药方,道:“小小孩子,怎会碰到那种东西?”石蒜即便是养殖,那根也轻易不会挖出来。即便挖出来,又有谁会拿它入口?郦南溪去看梅江影。石蒜根中毒的话,毒性一时半刻的表现不出。一般在一刻钟到半个时辰之后方才会显现出来。从时间来推算,让重令月中毒的若果真是石蒜根的话,时间差不多就是她们离开暖香院后不久。梅江影拧眉叹道:“我也不晓得为何如此。”张太医将药方写完,正欲让人抓药,刚好梅太太行进了屋里。“我去让人抓药吧。”梅太太说着,也不要旁人帮忙,自顾自脚步匆匆的去了。重廷川并不了解花草。但看他们几人一问一答,也有些了解了其中问题所在。他大步行到紧挨着郦南溪的地方,低声问:“令月之前可曾有什么异状?”郦南溪虽然看似镇定,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发慌的。毕竟是家里的小孩子出了事。如今重廷川在身边,听着他沉稳的话语声,她倒是更加镇定了些,再听了他的话,就暗思开来。“异状未曾见到。不过,她曾给了我一捧花。”郦南溪说着,将之前重令月给她的那一把攥出了汗的紫茉莉拿了出来。紫茉莉本就被重令月捏得有些软了,如今在荷包里搁了会儿,更是软烂。郦南溪把紫茉莉凑到鼻端去闻。果不其然。在紫茉莉的花香中,隐隐约约可以嗅到石蒜根的味道。郦南溪正欲与他们说起,便见梅江影的手伸至半空,正是朝向她这个方向。但,没法更近一步,只因他的手腕已经被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扣住,再也无法前移。重廷川手中半点力道不卸,淡淡说道:“三公子若是想要一观此物,在下倒是可以拿来与你看。”说罢,重廷川把梅江影的手腕甩到一旁,拿起了郦南溪手中的紫茉莉花瓣,托在掌心中。梅江影斜睨了他一眼,与张太医一同查看这些花瓣。女眷那边有人“咦”了一声,“这东西哪儿来的?月姐儿何时去采的,我们竟是不知。”大家俱都在旁附和。因为重廷川并未阻止她们过来,女眷们就又慢慢的往榻边行来,坐在了一旁,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小身影。郦南溪也在静静的看着榻上的小女孩儿。她原本大大的眼睛,此刻牢牢闭着。小眉头皱的很紧,显然还有些难受无法纾解。想到之前小姑娘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如今再看她一转眼就这样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郦南溪的心里很是难过。这时候,梅江影和张太医已然都查看过了那些紫茉莉。梅江影看了眼榻上的小姑娘,缓缓说道:“若是没猜错的话,她当真是碰过了我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