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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自己掏腰包。好在老太太并不是太注重旁人的另眼相看,平日里宴客不会将那些贵重器具拿出来以博得旁人的称赞。只有来了贵客方才拿出压箱底的摆到桌上。所以虽然看上去这些年砸了不少东西,但真赔银子,倒也没有多少。郦南溪笑了笑,微微垂下了头。徐氏在旁与蒋氏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国公爷还差那点儿银子?哪怕把家里存着的那些好物全摆上了,全被人砸了,国公爷也照样眼睛不眨的就能赔上。”老太太闻言,砰的下将手中茶盏搁到了桌上。徐氏揪着帕子不说话了。平日里徐氏说话也很在意场合。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长期被大房二房的差距给压的——大房子孙各个有出息。重廷川自不必说,五爷重廷帆读书极好,已经入了国子监。重廷晖也是个争气的,平日里用功苦读,他日必成大器。偏二房……子孙都不够用功。二老爷自己又作风不好没法给孩子们竖个好榜样。只七爷重廷剑一人还算可以。如今在清远书院读书,课业很是不错。想到儿子重廷剑,徐氏的心里又畅快了些。那曾家的姑娘虽然早先说过些有关国公爷的话,但那时候她年纪小,当不得准。最重要的是曾家的门第好。曾父是巡抚,曾姑娘的哥哥又在国子监任职。怎么看这门亲都是极好的。思及此,徐氏就打算不再和郦南溪多计较那些了。毕竟好生办好这次的宴请才是正事儿。徐氏朝老太太笑了下,与郦南溪道:“先前是婶婶不对,说错了话。只是想着赞国公爷几句,却用错了法子。你负责器具那一块的话,那么人情往来这一块就空下来了。”她又朝向了老太太,期盼的说道:“不知这一项有谁来负责?”其实老太太有意让蒋氏来管着这一项。蒋氏入府多年,为人沉稳练达,做这事儿最合适。但那日里很多事情都要顾及着,特别是吃食。自打重令月在梅家乱吃东西中了毒起,老太太就也注重管理起这个了。故而老太太对徐氏道:“老大家的既然不得闲,这事儿就由你来负责吧。至于原先你负责的,就交给你大儿媳就是了。”徐氏早先就想和那些高门太太们交好了,听闻喜不自胜,忙起身说“是”。蒋氏看她站起来了,也不得不站了起来,躬身应下。何氏坐着问道:“老祖宗,那我呢?”“你自然管着原先的就好。”重老太太说道。当初她让何氏负责摆设,本就是觉得何氏做事太过毛躁了些,旁的一个也做不来。若她去管器具,那些东西怕是能碎上一半。若她去管其他两个,疏漏怕是更多。也就摆设了。东西搁在那里后,等闲不会有人去动。偶尔有几个孩子不听话乱跑乱闹,但,贵重易碎之物定然是放在孩子们够不到的地方,倒也不怕他们乱闹腾。何氏听了后心里不太舒坦。其实早先的时候徐氏私底下曾经和她说过,管摆设比管器具来的要更有脸面些。那些个盘子勺子的,有什么好?左右都是给人吃饭用的喝茶用的,只要东西不差,处理的好坏没人理会。倒不如侍弄好了摆设,还能让旁人一搭眼瞧见,赞上几句。如果在其中能做到拔尖,碰到了那些懂得欣赏的高门太太们,说不定攀好了关系。徐氏总是让何氏多跟旁人学学摆设,去旁人家的时候,也让她多看看人家家里的太太奶奶是怎么做的。日后自己坐起来也能更为精进些。只何氏私底下听到的好坏不如坏话多,所以不服气下有些气馁,就愈发的不上心了。只盼着哪天能换个差事才好。哪知道好不容易盼来了更换的机会,却还是如今这个样子。唯有她一个人没动。何氏心里不舒坦,这就怨上了郦南溪。若郦南溪择了她的差事,她不就可以换上一换了?若郦南溪没有择了蒋氏而是她的话,蒋氏不必挪动,照常管着器具就是。她则可以从人情往来与吃食里选一个。那两个都是原先的当家太太来负责的。哪一个都是极其体面。前者可以和往来的高门太太们混个熟悉,后者可以得了大家的称赞,且那称赞还比管摆设要来的容易。何乐不为?不像她。虽然管着摆设,却总落不得一个好去。不是安置的花的位置不够美,就是放置的饰物不够大方。即便有不少人来了后称赞,但私下里她也听到了不少人在说好些地方不妥当。那些客人自然不晓得这一项是她负责,可她知道。所以每每听见了,心里总是不太舒坦。几人商议妥当之后,梁氏就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虽然名义上不过是请安,但今日并非初一十五。老太太心里有数,这是梁氏过来跟她问个准主意。因为今日沈家的太太要来和梁氏商议沈青河与重芳柔的事情。老太太就让其他人都散了,独留了梁氏一个人在屋里说话。梁氏今日过来的时候,重令博吵着闹着要和她一起来。梁氏素来很顺着重令博的意思,重令博无论要什么,哪怕那要求千奇百怪,她也会尽量的应允了他的要求达成他的心愿。这一次也是。虽然被他吵得心里冒火,但重令博一心想要过来,还吵着闹着说要去老祖宗那里请安,梁氏就让向mama把人带上了。只不过她私下里吩咐了向mama,不准那臭小子走进她身边三尺之内。重令博本就是玩儿性大,边走边玩,看着地面有刚松过的土,甚至还捞了一把在手里捏着把玩。向mama看他满手泥土两手脏脏的样子也是厌烦。她让两个小丫鬟跟紧了重令博,自己不远不近的在旁边看着,并不和他挨近。重令博走着玩着,等他到了香蒲院的时候,老太太那边已经关了门和梁氏说话。他看进不去,索性就在院子里玩了。看到旁边又有松开的泥土,重令博就跑了过去。刚蹲下没多久,见二奶奶何氏走过来,他就高声喊了一句二伯母。他本来也不是太懂礼貌的性子。不过是闲得无聊所以看人喊一喊。但何氏先前刚因了管理之事的分配而懊恼着,看他在旁边脏兮兮的玩着,就没搭理——重令博是大房的孩子,而且他爹还是重廷川的同胞哥哥。说起来这小子和六奶奶的关系也很近。看了他就想到六奶奶,让人如何不烦他?何氏斜睨了他一眼就从旁走了。重令博看何氏不理他,一下子跳将起来,指了何氏质问:“二伯母,我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搭理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