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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交待了几句,那人便一路小跑出去了。萧遥坐在柳逸风旁边,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好奇地打量这屋子,那唐骁便挨着她坐了。水玲珑心中有气,沉着俏脸独自坐在一边。不多时花家兄弟进门,花逐流先谢过唐骁援手之德,又谢柳逸风的不杀之恩。花不凡有心讨好水玲珑,便和她坐在一处。萧遥抿了几口茶水,只觉得入口微甜清香怡人,便赞道:“好香的茶!”“茶自然是好茶,你可尝得出来是什么茶?”唐骁端起杯子嗅了嗅茶香,脸上带笑。她一口将杯里的茶水饮尽:“我哪里懂得这个。”“饮茶之道,一口为品茶,两口为解渴,三口四口乃至一杯便是做牛马饮了,没的糟蹋了好茶。”水玲珑在一旁揶揄道。萧遥脸上一红,气上心头。唐骁看在眼里,有心替她打破尴尬,便岔开话题,拱手向水轻舟说:“水伯父真是高雅之人,看这花厅的摆设必定费了不少心思。别的先不说,单单那对龙纹清鹤白瓷瓶就不是凡品,应是盛唐时宫中所用之物。还有厅内挂的几幅字画,观其笔迹文风,想必是出自颜真卿柳公权之流。”“一点不错!想不到唐贤侄生于武林世家,对书画瓷器还有如此研究,实在难得。”水玲珑却拿眼睛瞥着萧遥,似是指桑骂槐:“我们清水山庄的东西是最有讲究的,可不是大街上随随便便捡来的。”她这么一说,萧遥想起来前尘旧事,一把将茶碗撂在桌上,却对唐骁说道:“我这儿有个笑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唐骁何等聪明,心知是要挤兑水玲珑,摇着折扇笑道:“什么笑话?不妨说来听听。”他虽贵为唐门少主,对人却是亲近平和从不摆架子,因此对水玲珑高傲冷漠的态度颇为不满,便有心气气她。“从前有个秀才,姓庄,心高气傲,一双眼睛吊在头顶上,看谁都不顺眼。不但如此,还又穷又酸又迂腐,别管吃什么做什么都要挑剔一番,美其名曰讲究,就算是些绿豆芝麻大的小事儿也绝不含糊,外人送号‘庄讲究’是也。”萧遥一把抢过唐骁的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像个说书先生似的摇头晃脑:“这一年风不调雨不顺,地里庄稼收成不好,这庄讲究就犯了难了。按说他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有几亩薄田也聊以度日,可最后竟然守着几斗稻米饿死在厨房里,你们猜这是为何?”众人只笑不答。唐骁却故作沉吟道:“这可难倒我了,还是请萧姑娘道明原委吧。”“怪只怪庄讲究太过讲究,做饭的稻米都是一颗颗精挑细选的,不是晶莹圆润的不吃,不是颗粒饱满的不吃,偏偏这次收来的稻米个个又扁又秕又黑又瘦的,他就只好抱着那些不合格的稻米活活饿死呗。唉,当真是王侯将相的性子,贩夫走卒的命,讲究一下也就罢了,太过矫情可就不好啦,对吧,水姑娘?”萧遥笑眯眯地看向水玲珑。水玲珑又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嘲弄之意,气道:“你……”“我不过讲个笑话给诸位解乏,难不成也犯了水大小姐的忌讳?”水玲珑冰雪聪明,但自幼娇养在深户大院,气性虽大,嘴上骂人的功夫却远不如人,只气得连连冷笑。水轻舟看着两个女孩的脸色,心知这嫌隙未消。他本是豪爽之人,这些细枝末节全然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小孩子斗嘴闹气又岂能当真?他见萧遥机灵,也心生了几分喜爱,呵呵笑道:“好个聪明的女娃!”水玲珑吃了暗亏,眼见唐萧两个挤眉弄眼的,又听见自己的爹爹出口夸赞她,哪儿还沉得住气,跑到水轻舟身边,撒娇道:“爹,他们欺负我,你不替我出气就罢了,怎么能帮着外人笑话我。”水轻舟一脸和气:“说的是哪里话,若认真论起来只怕都不是外人呢。”“五湖四海皆兄弟,天下英雄本就是一家,自然都不是外人。”唐骁接口笑道。水玲珑白了他一眼:“话是不错,可人心隔肚皮,有些人要防只怕都防不住。”“玲珑,你先别任性,听为父说几句话。不凡是你的表哥,逐流是你表弟,自然不是外人;唐贤侄是蜀中唐门的大公子,他父亲唐傲先生有恩与我,自然也不是外人;柳少侠是萧恒萧大侠的亲传弟子,我与他师父曾有段极深的渊源,那也不是外人;这萧遥姑娘是柳少侠和唐贤侄的好友,就更不是外人了。”“爹爹你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水玲珑跺了跺脚,又坐回到位子上去了。水轻舟又说道:“说来凑巧,近日老夫有位故人因事相托,遣了两个年轻人来应天寻我,他二人见识身手均是不凡。几位也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后起之秀,无论出身品貌武功都是上乘。此时他俩还住在舍下,不如由老夫引荐,大家认识认识交个朋友。”第37章巧合他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两趟脚步声传来。众人只听得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响起:“庄主唤我们过来,莫非事情有了下落了?”“二位快快进来,今日庄里来了几位好朋友,老夫为二位引荐一下。”只听得一个男子豪爽笑道:“不知是哪儿来的贵宾,竟如此劳驾水庄主?”萧遥听着声音觉得耳熟,抬头一看门外走来两人,一男一女。那男子身穿寻常灰布衣衫,面目微黑十分英俊,嘴角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那女孩虽非极美却让人过目难忘,她身着白色衣衫,宛如误入尘世的仙女,纤尘不染飘逸动人。竟是莫凌与高俊!“莫凌jiejie,高大哥,怎么是你们!”萧遥又惊又喜,扑到莫凌身边。柳逸风见状顿时心生不悦。莫凌也是惊喜,拉着她的手笑问道:“你怎么也来了应天?”萧遥说道:“本来我是打算在杭州城等你们回来,可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心里又思念jiejie,这才动身寻来。”“你只想起你jiejie,怎地不想我这个大哥?”高俊一旁打趣道:“看来下辈子我也该托生为女子,好歹也有人惦念。”“又在说疯话了,快别理他。”莫凌白了高俊一眼,又萧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痕,惊道:“这伤怎么来的?”“在紫金山不小心被狼抓伤的,现在已经不碍事了。”萧遥抬手摸了摸额头,憨笑几声,又扯过柳逸风说道:“说到底多亏有柳逸风,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我,倘若没有他,我只怕就见不着jiejie和高大哥了。”莫凌心知萧遥必然经历了许多危机,只是眼下不宜多问,便向柳逸风施礼道谢。柳逸风只觉得心里若有所失,冷冷答道:“你不用谢我,我并非白白帮她。”莫凌不以为忤,心里却想:看他言行举止不像世俗之人,定然不是寻常武夫,却不知道萧遥给了他什么好处。又见他满脸冷漠,而萧遥似乎对他十分依恋,一时参不透其中玄机。高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