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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府的贱人该升官还是升官,该发财还是发财,钟涵就又回归了孔夫子门下乖乖当孙子。自从一连多日做噩梦,且梦中之事还会像话本般每日一个章回,钟涵白日里从容不迫,但晚上临睡前却有种翘首以盼的心情。但人生不如意十之**。他渴望梦中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叫贱人一蹶不振命丧黄泉,可却是他自己命运多舛断子绝孙。每次醒来后,钟涵真叫一个气。但随着梦境一一展开,与现实细节一一对照,他却不敢不信。在那梦里,温大姑娘如他所愿另嫁他人,但佳人琵琶另抱后他却后悔了——他一直以为的永平伯府大姑娘,显然不是梦里的温含章。钟涵回想着之前几回碰见永平伯府大姑娘的情况,因为心中早有偏见,他对这位温大姑娘向来都是避之不及,两人至始至终没有当面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温大姑娘确实从未在他面前表明身份。小厮清明上来给钟涵添了一回茶水,见自家少爷说是要读书,但手上捏着的资治通鉴却一页都没有翻,脸上看起来像在思考什么,不由得将手脚放得更轻了。自少爷催着府内替他下了聘,身上的威严可是越来越厚重了。钟涵出了一回神,摸着茶杯看是热的,就知道清明上来添过水了。钟涵摸着下巴,琢磨着还是得见未来妻子一面,有些事情,他得确定一下………………………………从富车院回来后,温含章终于有心情让春暖开了箱笼,将她在路上分好的礼物一一送到各院去。温微柳、温晚夏、温若梦同住在月华院,一时之间都知道彼此得了长姐的礼物。每个人都是一对铁球,两匹丝绸,一盒茶叶并一对五彩双凤凰花卉瓶。温微柳的贴身丫鬟红兰有些疑惑。她按着姑娘往日的习惯,大姑娘的礼物一到,就到三姑娘和四姑娘处探听他们都得了些什么。可姑娘这次听了之后反倒平静起来,不似以前总要气愤一番。温微柳探身看着铜镜中的韶华美貌,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可不是隔世么?新婚不过一月,寿春堂和连理阁同时起火,丈夫置她于不顾,第一考虑的是抢救长姐的遗物。她怨,她恨,可终究抵不过时间的魔力。两人互相折磨了大半辈子,丈夫先她一步去世,她一夜白发,枯若老耄。临终前唯一能想起的,便是那年盖头揭下时,一眼撞入她心底的俊美男子。温微柳愣怔地想着,如果她当年藏好了自己对大jiejie的嫉妒,那人是不是会一直待她情好如初?朱老姨娘见女儿看着铜镜伤怀,暗自叹了一口气,安慰她道:“大姑娘也算是想着你们了。”朱老姨娘是先永平侯奶娘的女儿,大胆地说一句,跟永平侯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可永平侯直到继室进门生儿育女,才准她生养孩子。彼时她就知道,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在侯爷心目中都没有半分地位。因此她一直教温微柳要上敬兄姐,下爱弟妹,只有这样,她在这府里才有一席之地。温微柳看着自己的姨娘,垂下眼眸,应了一声是。姨娘说的都是对的。那个人有了自己的庶子后,她作为正室夫人,对那些个和丈夫有关联的女人和孩子简直恨到了骨子里。那些人甚至比她姨娘还要恭敬。可是不能忍,就是不能忍。…………………………整个月华院,得了这些礼物最开心的,或许就只有最小的四姑娘温若梦。她兴致勃勃地摊开锦缎在身上比划,跟她姨娘商量要做一身襦裙:“上次延平侯府中的秀jiejie就做了一身这样的,美极了!”黄老姨娘乐呵呵道:“好,你说怎么做,姨娘帮你裁!”她未进府之前是裁缝铺的姑娘,缝纫、刺绣、编结、拼布无所不精。她一生只得了一个女儿,向来把温若梦宠上了天。温若梦歪着脑袋想了想:“姨娘,先不急,我去找二jiejie和三jiejie商量一下,之前大jiejie和张将军府的大姑娘约了春日一起踏青,之前大jiejie已经答应了带我们一起去了。”黄老姨娘迟疑:“今日早晨宁远侯府已经过了大礼,后面大姑娘可不好经常出去了。”温若梦非常肯定:“别人我不知道,大jiejie跟张jiejie约好了,一定会去的!”……………………………………被温若梦找上时,温晚夏正恹恹的躺在软榻上。京城豪门多贵女,但贵的只有府中的嫡女,庶女们即使诗词歌赋样样了得,可因为一个庶字,就被人看不上眼。想着那年重阳在长安街上看到的簪花少年,还有早上宁远侯府的十里聘礼,温晚夏不仅心口泛酸,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听了温若梦问的,更是咬碎一口银牙,想着,梦姐儿在姐妹中年纪最小,却最会惺惺作态。他们三人一模一样,好叫大jiejie一枝独秀么?虽心上不舒服,温晚夏脸上却笑道:“不就是做个衣裳吗,梦姐儿想怎么做就这么做。”温若梦歪着脑袋道:“可我们不商量一下,到时候撞裳了怎么办?”温晚夏有些语塞,道:“天底下衣裳那么多样式,哪那么容易撞上?”心中却觉得温若梦没甚眼色,看不出她心里不快么,但温含章就喜欢这种呆头呆脑的性情,她也只能往她的喜好上靠拢。打发走了温若梦,温晚夏想了想,竟带着丫鬟往芳华院去了。…………………………温含章正在试首饰,她去了舅家一个多月,府内的份例还是照样发放。温含章每个月能得五两银子的月钱,一匹锦缎,并几样钗环和胭脂水粉。张氏每月都会将她得的首饰拿去加工一番,或是加几颗宝石,或是融了重新打个式样。在不牵涉公账的情况下,永平伯夫人万氏也无话可说,人家亲娘愿意贴补,她还能说些什么?春暖捧着镜子让她照看,铜镜中的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莹莹生光,其上斜斜插着一根镶着红宝石的蝴蝶金簪。相貌虽说只是清秀之列,可皮肤白皙,看久了也挺耐看的。温含章美了一会儿,就把金簪给拿了下来,这簪子美是美,说贵重也贵重,就是戴久了脖子坠得酸。在家时她还是喜欢簪着几朵绢花,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