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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递给她。他身上有种很直接的漠然,可却比那些皮囊温柔的人可爱的多,至少对于虞晚来说确实是这样。“谢谢池导。”她拿起咖啡轻抿了口,感受着胃里暖暖的温度,眉眼微微放松了下来。池嵘也不废话:“还有半个小时,准备一下呆会别耽误时间。”这话倒说的像是害怕虞晚生病耽误了拍摄进程。头发微散的女人不置可否。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了,片场里有的在默戏,有的两两聚成一堆不知道在说什么。虞晚翻着剧本的手顿了顿,听见轰隆的雷声时慢慢勾起了唇角。这是开篇的第一场戏,池嵘为求真实准备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这场秋雨。几声干雷震耳后,淅淅沥沥的雨珠就落了下来。“大家都归位,趁着雨赶快拍。”副导拿着大喇叭吼了声,演员们这才陆陆续续从棚子里出来。的故事并不复杂,女主朝云在十三岁时背井离乡来到京城拜师学艺,意外邂逅戏园的老板的儿子,一个孤僻沉默的少年――顾白舟。顾白舟生来有疾,一辈子没出过梨园半步,朝云由一开始的害怕和好奇,慢慢爱上了这个少年。但顾白舟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在朝云二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登台的时候终于旧疾复发。为了去条件更好的地方治病,朝云亲自送他到船上,远渡美国。自此再无相见。朝云在梨园苦等了十年,可却不知道坐上船的顾白舟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了,所以才骗朝云是去美国。之后,为了粉饰太平,顾白舟的侄子顾采每年都会替朝云照张相,说是寄到美国去给叔叔看。可是剧本的最后,那些照片最终被埋在了与梨园相距不远的公墓里,一个没有名字的,荒芜的墓。‘朝云是知道顾白舟已经死了的。’这是虞晚当时看完剧本后得出的结论,所以在演绎十年后的朝云时,虞晚得眼神也压抑了下来。故事的第一幕镜头是以局外人顾白舟的侄子顾采的角度来看的,已经成为梨园班主的朝云坐在楼上看新人登台。那个眉目清淡,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穿着香云纱旗袍坐在楼上吸着鼻烟,烟雾缭绕的面容沉默压抑的像把刀子。底下人声鼎沸,年轻青衣水袖高扬间一曲霸王别姬搏了众人喝彩。朝云微微吐了口气,眼神落寞的看着大雨倾盆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咔嚓”一声,照相机的声音将女人思绪拉了回来。她慢慢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穿着西式新装的少年举着照相机静静看着她。朝云看着和顾白舟眉目相似的少年微微有些恍然,眼神也由一开始的沉默慢慢变得欣喜,那是一种很微小的情绪转变。虞晚唇角慢慢勾起,却在想笑的时候被鼻烟呛到了喉,怔怔地看着镜头,在快门闪过后,那种压抑的欣喜越沉越深,最终淹没在深不见底的落寞里。“OK,保持住。”池嵘盯着摄影机屏幕,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外面雨越下越大,虞晚在副导喊了“过”之后,缓缓收敛了情绪,从女助理手中接过披肩。今天的戏份只有一场,群演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散了。穿着旗袍的女人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离开。“虞小姐?”季秋有些疑惑。虞晚微微摇了摇头:“池导什么时候离开?”她看了摄影机前的男人一眼,声音淡淡。季秋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说了:“池导一般要等到刚才录制的影像后期处理好后才走。”池嵘是一个严苛自律到极致的男人,虞晚抱臂靠在搭建的柱子上看着眉目冷硬的男人低头处理事物,过了会儿才道:“你先走吧,我等雨停了再走。”季秋看了眼棚外大雨溅起,微微点头。在她们眼里像虞晚那样漂亮的女人不可能没人接,所以也只是客气了一下就离开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片场剩下的人也不多。虞晚随意翻着明天的台本,抬头却看见池嵘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在等我?”他忽然问。男人声音冷硬,眼神也深邃的看不出情绪。虞晚指尖顿了顿:“我在等车。”她只说了一句又低头看起了剧本,池嵘微微眯了眯眼,也不再说话。外面雨还是在下着,这是A市少有的大雨天气,分明是下午,映照着天看起来却像是晚上。在晚上六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了片场外。池嵘处理完影像,眉头微微舒了开,就看见旁边桌子上放了杯热咖啡。咖啡是刚买的,还冒着热气。池嵘目光顿了顿:“谁买的?”一旁助理眼神还盯着屏幕,随口道:“虞小姐刚才放过来的。”池导工作时经常忘我,这些工作人员也都已经习惯了。池嵘看了眼门边柱子,原本靠在上面的女人早已经不见了。虞晚穿的单薄,在片场呆了一天后头也有些晕晕沉沉,因此一上车就睡了。头发微散的女人神色疲惫,连眼眶下也有些淡淡的青色。可她依旧很美,像是熄了火却guntang的枪/口,让人心上躁动。卫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于在路口拐角处停了下来。少年看着熟睡的女人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最终却只是伸手拿出毯子替她轻轻盖上。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灌溉的营养液,么么么^_^晚晚要开始拍戏走上人生巅峰啦,叽不叽动~晚安哟9、第九章...黑色的跑车径直驶入公馆里。虞晚向来浅眠,很少有在外人面前熟睡的情况,可这一次却足足睡了一个小时。她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腕表上显示的是晚上七点。跑车静静停在路灯下,驾驶员的位置上却少了一个人。虞晚揉了揉眉心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她今天实在有些不舒服,一觉睡醒更觉得骨头酸痛。没过多久卫觅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袋东西从公馆外一路小跑过来,走到跟前才看清那是一袋药。少年因为小跑的原因,脸变得有些红,眉眼也清朗的好看。卫觅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别扭道:“看你有些感冒。”他说到这儿就不肯再说了,虞晚接过那些药来。每瓶药的用量都写的清清楚楚,黑色的圆珠笔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卫觅。她看了那个转过头去的少年一眼,却发现他眼底挣扎愤恨下的浅薄浮出的爱慕。他还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