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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忙来搀扶,他摆手道:“没事没事,尾软。”再仔细看看年轻人的脸,“相貌堂堂,器宇不凡,曾经是上仙,现在成了堕仙,没有关系,更加出众了。据寡人所知,蓬山上只有琅嬛君和大司命两位上仙,阁下是其中哪一位啊?”这水里的物种,对几万里开外的地方那么了解,也是不容易。仙君道:“我是琅嬛君,”向身后人比比手,“这位是我的大司命。”好不容易被架住的鲛王又要往下溜了,鱼肚朝上,俨然成了一条死鱼。三途六道,谁不知道紫府仙君的名号。人物大到一定程度,本名几乎用不上,反正叫什么都不及琅嬛君这三个字震撼。可是这么有来头的仙,怎么会上孤山蹚浑水呢,难道紫府经济不景气,需要资金周转吗?鲛王粗喘了两口气,“扶寡人起来……”挣扎着挺直了脊梁,向两位仙君拱起了手,“小王何德何能,竟劳仙君伸援手,仙君果然大爱无疆,堪称三界楷模。只是小王有一事不明,仙君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要那些粪土干什么用。钱这种东西最拉低人的档次了,仙君不怕受到污染吗?”这种污染,在场的每个人都甘之如饴。仙君说不,“钱财于我没什么用处,但我的内眷喜欢,所以陪她跑一趟。”“哦——”鲛王看看那位内眷,长得很好看,但是杀气腾腾,手上攥着不少人命吧!难怪高高在上的上仙成了堕仙,这位内眷肯定功不可没。鲛王向她见了个礼,复挠挠头皮,“宝藏轻易不能打开,这是祖辈留下的规矩。至于为什么,小王也不知道,反正老祖宗不许。仙君来焉渊寻宝,传出去不会坏了名声吧?要不然再三思三思?”这么一说仙君才想起,当时是答应天帝来生州找鱼鳞图的,结果时间一久他就忘了,和他们来海上冒险,然后找到并开启宝藏,莫名成了现在的目标。但那又如何呢,找到鱼鳞图前先替他的叶鲤完成心愿,有什么不对么?所谓的坏名声他更加不担心,堕仙还要什么名声!他慈祥地微笑,“大王是一渊之主,还是应当说话算话的。出山洞之前的承诺不得反悔,否则本君有办法把你送回去,再给你加块断龙石,这样你的子民连朝拜你都不可能了,只能另立新王。”这也太狠了吧!鲛王惨然看看他,“别啊,我就是提个小建议,听不听全在您。想开宝藏也不难,不过要等天时地利。其实那个宝藏不在鲛宫,它的具体位置小王也说不清,毕竟孤山总在移动。只有等到九月十五月上中天,月光打在山巅的太乙镜上时,才能准确找到宝藏的入口。”九月十五,原来还有时间限制。难怪厉无咎匆匆起航进了大池,要是错过了这一天,就得再等一年。“今天是十三,就在后天夜里。”苏画低声道。崖儿点了点头,向鲛王笑道:“之后恐怕还有一批人会赶来,能否请大王派人把守入口,一旦发现有人闯入,请立即通知我们。”“还有人来?”鲛王咋舌不已,“内眷,这是要把我春岩城搬空啊?”仙君不悦,“内眷不是大王叫的,请称她夫人。”崖儿因夫人的称呼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旧和鲛王解释:“那些人不是我们一起的,是死对头。所以最好尽早发现,这样我们可以在春岩以外解决他们,免得人血玷污了这块圣地。”听得鲛王一愣一愣的,果然这位夫人是狠角色。“那行。”他摇了一下手指,打发人出去守门。低头看看水面上的自己,吓了一跳,“寡人太久没有活动了,形象有点欠佳,需要收拾一下。诸位别客气,这城里看上哪里就住哪里。用品老旧别太介意,能睡就行了。至于吃饭,回头鲛宫里安排海鲜宴,听见敲钟请自来,我就不一位一位通知了。”鲛王说完,四仰八叉躺下,那些鲛人早就列好了整齐的队伍,抬起他浩浩荡荡去了。像个诡谲的梦,大家怔怔对视,觉得十分有趣。用品老旧没关系,有神仙在场,多少旧货都能翻新。于是他们在官衙住下,地方够大,可以供他们自由活动。大司命掐诀,给这官衙砌起了四面无形的墙,把里面的水也汲干了,那帮杀手就地瘫坐,哀嚎道:“苦了我的脚。”大家把皂靴脱下来,靴口往下一倒,倒出足有半碗水。摘了罗袜看,rou皮都泡得发白了,便伸直两腿叉着脚丫子,集体在台阶上晾干。第97章从来没有人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水底住上一夜。当初从船上放缆绳下来,几十丈的绳索将将够到底部,白天光线还能穿透水幕,到了晚上就不行了,月光和星光都差了一截,天是墨蓝的,海水便是深黑的。大家都有些好奇,鲛王所说的月光照射在太乙镜上,究竟怎么形成。反正现在行走在城内是见不到月光的,不过照明有夜明珠,碗口大的珍珠随处可见,泛着幽幽的冷光,绽放在春岩的大街小巷。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子,在鲛人眼里不过和蜡烛一个用途,所以用起来也不吝啬,几步便有一盏,照得这水下都城亮如白昼。远处一座白塔上响起了铜磬敲击的声响,看来海鲜盛宴要开始了。不多时有人敲门,哒哒哒哒一长串,敲得极其有耐心。三十五少司命开门看,槛外浮游着一个扛枪的鲛人,喉中呼呼作响,向铜磬响起的地方指了指,然后以参拜鲛王的大礼,向官衙内致敬。仙君系着腰带,慢吞吞走出来,说了句多谢通传。招呼众人赴宴,涉水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孤山山脚下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半山上的宫室就是鲛宫。鲛人能上那么高的地方?大家直愣愣看着那个鲛人,看他跃上岸边,鱼尾眨眼变成了一双腿,走起来略显蹒跚,但还能正常使用。胡不言大惊,“为什么这些鲛人有腿?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吗?”女人们一阵欢喜,兀自交头接耳,视线直往人家的草裙下溜。可惜看不见,只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臀,从细小的间隙里泄露出来,看样子臀型还不错。危月燕隐晦地笑了笑,对张月鹿道:“你猜,前面长得和男人是不是一个样?”张月鹿立刻领悟,“找机会一定看一看。”崖儿不声不响地,目光也乱窜,仙君看在眼里倒也不急,抬手抽了发带绑在她的眼睛上,“这是云丝织成的,视线不会受阻,但能阻挡一切污秽,保你百毒不侵。”崖儿撅起嘴,老大的不痛快,结果他凑过来,众目睽睽下响亮地亲了她一口。这种亲热的举动最近经常发生,楼众看来很觉得惆怅,他们冷酷决绝的楼主这下真的成了别人的女人了,虽然那人是紫府君,依然让人难以接受。阿傍说:“照顾一下大家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