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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百姓活得安稳。张丹枫夹在组训与大势之间,他理解父亲张宗周为何在瓦剌做了右丞相,那是想要借助瓦剌的力量对朱家王朝不利。可是他也看到了父亲身上的矛盾,对于张家人来说朱家王朝是仇人,但是关内的百姓不是仇人。先祖张士诚组织抗元义军,又何尝不是心怀百姓,他的后人怎么能对百姓的安危不利。对于张家后人来说,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局,困在其中,除非放下否则解脱不得。因为放不下,张宗周二三十年前为难过前来瓦剌的明朝使臣云靖,使得他一困瓦剌二十载。但是,真的到了瓦剌南侵要对关内百姓不利的这一天,张宗周怎么可能真的协助也先,为瓦剌对付自己的同胞。“虽然为人子很不该这样说,但父亲他其实是解脱了。”张丹枫抹去了眼角的泪光,如今不是伤怀的时候。他与朱家人是仇人,却不能看着边关城破,百姓遭难。“这些事都先放一放,师妹来此,该也是有要事相商吧。”云善渊不知能说些什么安慰张丹枫,只怕张宗周自缢而亡,张丹枫却为了如今的战局都不能回到瓦剌为他收尸。她说什么在这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那么就如张丹枫说的把这些放一放,解决眼下的大问题。“毕家灭门之后,我查到了一些事情。”云善渊简略地带过了黑衣人截杀一事,这些都没有说得太详细,而是把无花的野心布局,以及大漠石观音的势力可能涉足了战事等重要情报说了出来。“楚兄去了济南,他定能揭破无花之局。可是土木堡之事已经发生,瓦剌扣下了皇帝,一定会趁势做些什么,战况随时会有恶化的可能。我也就来了京城,将这些消息告之于大人,也能早作应对的准备。”张丹枫点头,他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捐出这份宝藏,如今朝廷缺钱也缺人,他只想做自己能做的。这不是为了朱家王朝的一笑泯恩仇,而是为了天下安稳的以大局为重。“那我们进去吧。”这夜,云善渊、张丹枫、于谦密谈了许久,直到天光未亮,三人才离开了书房。于谦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口,他对张丹枫的感叹到,“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张公子乃是真正胸怀广博之人,若是当年……。”于谦说到就是摇头不语了。若是当年张朱之争,张家赢了天下,如今会是什么光景?也许根本不会让宦官王振把持朝政十多年,连皇帝都给瓦剌给俘虏了。可是三人都明白,这是没有意义的假设,着眼当下才是唯一能做的事。“于大人谬赞了。如今,还是尽快拥立郕王朱祁钰为皇帝,才能让瓦剌不以朱祁镇为要挟。但是,明朝的皇帝也不能一直留在瓦剌,他就是死也该死在明朝的土地上。”张丹枫对朱家人谈不上有好感,直呼其名实属正常,而他说的迎回朱祁镇也是为了明朝的尊严考虑,把一个皇帝留在敌国,总是不安定的因素。于谦点头,拥立新帝迫在眉睫,而迎回英宗也是必行之事。他又看向云善渊,“云姑娘高见,让我好生佩服。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如你这般年纪时,也未能有如此见地。”于谦没说的是云善渊对政治与军事的见识与手腕,更难以想象出自女子之口,不像是一个江湖侠客,反而像是帝师谋臣。云善渊淡笑不语,她曾有一位做了皇帝的师父,即便当年两人相谈不常涉及朝政,可是身在局中,胤禛不明说却已然言传身教了。何况她曾游历西洋诸国,所见所闻所接触的人与事都是常人难得的经历。“晚辈所学不过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罢了。朝局之事,还是要靠于大人才能力挽狂澜。我等江湖中人也就是处理一些江湖中事。”说到底,擅于某道,不一定就要去做。云善渊并不喜欢与朝政有太多牵扯,若非是战事一起,百姓就会遭殃,她根本不会踏入京城这个权力集中之地,她想要过的是肆意江湖的生活。云善渊与张丹枫离开了于谦府邸,这会路上行人稀少,但早餐摊位已经陆续摆了出来。昨夜说了一晚的话,这会也饿了,两人也就点了豆浆、包子等吃了起来。张丹枫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后,他看着云善渊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云善渊在朝堂之事上有如此独到又似老练的想法,这会是谁教于她的?张丹枫自幼被父亲传授理政之道,他并不认为云善渊治国谋略是无师自通。那除了叶盈盈之外,她还有哪位隐世不出的师父。他从未问过云善渊的来历,更是不知她的家族背景。正在张丹枫如此想着时,迎面走来了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打扮的人,他定睛一看竟是云重。云重是云靖的孙子。张云两家有一段宿怨,因为父亲扣押出使瓦剌的使臣云靖二十年,而在十余年前云靖被英宗的圣旨赐死,使得这段仇怨无法解开。就张丹枫所知,云靖的儿子云澄也算是他的五师叔,却已经失踪多年。云靖的孙子云重拜入大师伯董岳门下,而他的孙女云蕾与潮音二师伯不知所踪了。云靖死前,张宗周先一步得知了明朝的朝堂内斗,有人不希望云靖回国。虽然张宗周当年使计扣押了云靖,让云靖留在了瓦剌二十年,但这些年也为云靖的气节而折服。那年雁门关外,澹台灭明其实奉了张宗周之命,本是想要相助云家,劝其千万别去雁门关。可是云靖怎么会接受扣押了他二十多年仇敌的帮助,更是怀疑这又是一场阴谋。故而最终他还是死在了那一道圣旨之下,忠君爱国一辈子,谁又能想到落到如此下场。云家出事时,云靖留下遗命,云家后人必须杀尽张家子孙,才能一报此仇。毫无疑问,此时云重与张丹枫相遇,云重认识这个张家后人,他怎么可能给张丹枫好脸色,没有立即拔刀相向,那还是顾忌到这是在大街上。云重刚想质问,在眼下这个交战时局中,张丹枫作为瓦剌右丞相的儿子为何来到京城,但他尚未问出口,就瞥见了张丹枫同桌之人。云重先是不敢置信,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云善渊,然后声音有些发颤地叫到,“小蕾!我是哥哥。”这早餐摊上除了老板伙计,只有三个人。云善渊看到云重以如此激动的眼神看着她,这声小蕾是叫谁,也就一目了然了。张丹枫见到云重的失态,还有听到这声小蕾,他也是霍然一惊。云善渊是云蕾?这怎么可能。云善渊对他、对父亲张宗周从未表露过任何的仇怨之情,这不可能是装的,云善渊也没有必要装。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云善渊忘了过去。她与潮音和尚因故分开,却又机缘巧合地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