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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渊没有察觉那位幕后人的敌意,但没有敌意不代表就是友善,就算友善也不一定不会刀剑相向,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了。陆小凤遗憾地说到,“我还以为你会是,立谈算尽平生事,问到封侯拜相年。原来总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今夜也能多喝几杯酒了。”花满楼听着两人的话,其实此事有些棘手,但两人都还是轻松以待,这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陆小凤看到花满楼的浅笑,他又看了看天色,华灯初上,月上枝头,他应该告辞了。“今夜是七夕,我就不煞风景了。秦淮河畔有美相伴,才是不负良宵。你们今晚也可以尽兴了。想想西门吹雪都要成亲了,他与孙姑娘才认知多久,你们又认识了多久。这笔简单的账,难不倒二位吧?”陆小凤向云善渊与花满楼摆了摆手,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就哼着小调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出百花楼,就听到了云善渊情真意切的关怀声,“陆兄,你也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喝多了掉河里。或是一不小心引得群美相争,改明还得请我问诊开方子。若是再被司空摘星不小心将这方子给偷了,弄得人人皆知你补得是什么,那就未免不美了。”陆小凤脚下一个踉跄,有这么损他会因为纵欲过度而肾虚的人吗?“花兄,说的就是你,你敢笑得再大声一些吗!不就是仗着有两个人,才欺负我这般忠厚老实的朋友,我真是遇人不淑。”花满楼听着陆小凤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以陆兄的性格,喝醉掉河里是有可能,不过群美相争,他一夜也只会百里挑一人。小愈,你这张药方是送不出去的。”“我也不喜欢给人治病,只是对他例行问候而已。”云善渊只是调侃两句陆小凤而已,陆小凤风流是风流,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你呢,想去哪里?其实怡情院挺有意思的,若是欧阳姑娘在金陵城,今夜有美相伴,未尝不好。可惜,她去了京城。”花满楼觉得陆小凤早走一步是好事,否则今夜就可能演变成有两人去青楼,他不得不成为一同前去的陪客。“有我相伴,你不还不够吗?小愈,你刚刚还让陆兄不要贪心。”花满楼问得自然,言下之意已然是让云善渊也不要惦记其他美色了。“今夜城里有不少好玩的去处,你不会无聊的。”云善渊看向花满楼,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侧脸,“七童,你与陆兄在一起学的都是些什么?他那人有时糊涂,可你看我会糊涂吗?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哪有惦记其他美色。”花满楼牵起了云善渊的手将她带下楼,“我懂,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们都还没有吃晚膳,等的就是今夜城里的小吃。可以先要一小碗面条,还要尝一尝今夜特色的江米条,再买上一些巧果。”云善渊其实很少逛街,更别说是在这样的节日出门逛一逛。上一次逛街还是上一世的端午节,陪着曲非烟与王怜花走了一走。在那次之后,她自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今日,若非是她心甘情愿地陪着花满楼,是真心觉得往怡情院的贵妃椅上一趟,听曲赏舞,喝几杯小酒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更为闲适。“我已经能听到外面的热闹了,难得热闹也不错。”云善渊随着花满楼出了百花楼,街上已是人流如织,华灯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一派欢欣的模样。今夜男乞智、女乞巧、已婚的乞子、年老的乞寿,而小孩们也都是身着鲜亮的衣服,手持荷叶在大街小巷之中嬉戏。花满楼对金陵城很熟悉,对今夜哪家店会有什么美食亦是很熟悉。他带着云善渊一路吃了不少小吃,等两人都觉得差不多七分饱了,就牵着云善渊漫步在城中消食,与她说起了这些小巷中发生的趣事,一走就走到了河岸边。云善渊看到了岸边卖河灯的小摊,河灯大都是莲花的模样,其中点着一只小蜡烛。河中已经有不少河灯,而岸边也有三三两两人对灯许愿,陆陆续续地在放河灯。天上有银河,人间点河灯,使得火里莲花水上开,乱红深绿共徘徊。放河灯的人并不限于年轻男女,有祈愿终成眷属的,也有祈求长寿安康的,或是祈求学业有成的。这一盏灯承载了人们美好的梦想,希望它能够飘到至水尽头天入口,求得上苍成全一二。“不如,我们一起点一盏?”花满楼微微低头看向云善渊。云善渊看到花满楼脸上带着浅笑,只是牵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分,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上淡然,应该是十分期待。她又看向随水而逝的河灯,她知道这些愿望不会抵达天际,而实则天若有情天亦老,情如无憾情补天。“好,那就点一盏。”即使云善渊知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不论这其一的机缘有多么渺茫,她也愿意再去期许一次。“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河灯?”花满楼想了想说,“并没有黑色的对吗?若是有黑色的,黑莲花台上北方不空成就佛,于诸佛事及有.情.事,皆能成就,使得诸行圆满。”云善渊闻言轻笑了起来,“你真的信吗?信的话,我让老板去涂一个黑色的。”“信或不信都不重要。其实我觉得黑色是与天最近的颜色,与天相触,说不定就心想事成了。”花满楼这样说着,黑色亦是他最熟悉的颜色,他对黑色谈不上喜欢,却也不必特意厌恶。云善渊没觉得黑色有何不好,只有穿过浓郁的黑暗才能见到幸福的光亮,她就让老板用墨汁涂了一盏黑莲,在其中放上了一只蜡烛。两人一起点亮了蜡烛,将河灯放到了河水之中。河水虽是被随水而逝的河灯照亮了,但夜色之中还是暗沉沉的,在一众五颜六色的河灯之中,墨莲毫不起眼,很快就不能看它的踪迹了。不过,看得见的不代表就能实现,看不见的不代表就会湮灭。放完了河灯,云善渊继续随着花满楼向前走。花满楼带她离开了主街穿到小巷之中,人声渐渐得远去了,也并非太远,却是隔着几条街有些模糊了起来,似乎让此方天地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然后,花满楼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停了下来,“小愈,你还记得这里吗?”云善渊当然记得,她看着一侧的屋檐,屋檐已经翻新过了,她扔上去的牙齿应该已经不在了。“一晃已经十六年了,那天你在这里摔了一跤,盖过了我扔牙齿的声音。你让我怎么忘了?”花满楼也记得那一跤跌得不轻,偏偏当时一点都不觉得疼,谁让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巷中另一人的身上。“那天也是七夕,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