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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几日?我不是让你们端午再回来的吗?”叶棠神色恭顺,道:“祖父祖母垂怜,就没听说谁家的新媳妇像我这般有福气的,我要惜福才是。”岳老太爷哈哈大笑:“好孩子,福气不是乱生的,懂得惜福就好。”☆、第二十五章五月初五,二老太爷一家子也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过了个节。众人围在桌子前吃粽子。二老太太吃了一个鲜花粽子,道:“难怪嫂子人逢喜事精神爽,燊哥媳妇这粽子就是做得好,又香又甜又糯。也不知道燊哥媳妇是怎么做出来的,哪天也指点指点我们那边灶上的婆子。”叶棠脸上带笑,温声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二叔祖母让那婆子随时过来找李大娘就是了!”她不软不硬地还了回去。她是大房的大奶奶,凭什么自降身份和二房灶上的婆子打交道?!二老太太没有想到叶棠看上去柔柔顺顺的,却是个绵里藏针的。源大太太见婆婆落了下乘,笑着补救道:“那赶情好,我让灶上的婆子来找李大娘,到你们这边来偷偷师学些新菜式,娘总说每天就是那几样菜来回吃,没点新意。”岳老太太笑而不语。岳见燊情况特殊,作为他的妻子,不管事面对亲长的挑剔还是奴仆的奉承,既不能咄咄逼人盛气凌人,也不能一味随波逐流毫无原则的宽和,应沉稳如如湍中磐石,有自己的主张和底线。过了端午,天气愈发炎热起来。一连数日都有厚厚的云层堆积在天空,雨水却总也下不来。大家凑到一起,也是以喋喋不休地抱怨这该死的天气作为开场白。虽然没有烈日当空的灼热,但空气中那份沉甸甸的腻热,让人坐着不动,汗水也能像糨糊般粘满全身。即使到了晚间,热气一时半会儿也散不去。叶棠手执月白色素绢团扇给岳老太太打扇,然后将素心的事禀了。岳老太太听着高兴,让周mama取了二十两银子给素心置办嫁妆。素心满脸羞色地上来行礼谢恩。回到四宜馆,叶棠将早已准备好的金银头面首饰各一套,并六匹缎子以及十五两银子给素心添妆,素心推手不要:“奶奶,这太多了,可使不得。”其实叶棠的家底真不厚。原先在叶家的时候不过每月一两月例,基本月月光根本存不下。出嫁时,叶重光将岳府的聘礼礼金都用在了嫁妆上,几乎没有压箱银子,只有苗氏的一个陪嫁铺子能赚点银子。到了岳府,叶棠才水涨船高,每月有二十两的月例。可也不过左手进右手出——虽然人情往来都是公中的,可叶棠是岳府大奶奶,总要添补些,手面太小让人笑话。叶棠正色道:“还是那句话,办法总比问题多,还能被银子愁死不成?这些年为了我,jiejie受苦又受累,这银子你非收不可。不过我也怕太招眼,你便不要声张,当压箱银子悄悄拿去吧。”“奶奶!”素心有些哽咽。此后,叶棠慢慢减少素心手里的差事,让她安心绣嫁妆待嫁,从四宜馆提了个小丫鬟改名素绢,放在身边贴身服侍。叶棠回到内室,见岳见燊头发湿漉漉的从净房出来。她最近才知道这人极其不耐热,又爱干净,最受不了身上汗津津黏糊糊的。所以,每天中午、晚上都会用清水擦洗一番。她找了一块宽大布巾站在岳见燊的身后,撩起一缕长发用布巾包住熟练地擦拭:“燊哥哥,我瞧着你中午又没怎么吃,我捣鼓了些凉食,一会你试试?”给岳见燊梳了个古代版男式丸子头,叶棠亲自打开食盒,端出大大小小的几只瓷碗。大的里面盛着晶莹白细的凉皮,小的一个碗里放着切好的黄瓜丝、莴笋丝和面筋,一个碗里是浅棕色的调料水。将所有食材拌匀后,把乌木箸递给岳见燊:“你尝尝看好不好吃?”早在叶棠打开食盒的时候,他便闻到了又酸又香的味道,待夹起一根吃到嘴里,果然酸辣咸鲜又极其爽口。于是他食指大动,一碗凉皮没过多久就下去了一半,却安静得只能听到筷子碰触到碗边时发出的声音,动作里更是有一种悠然的韵律,是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叶棠在他旁边满足地看着他吃,将一碗加了冰的冰糖绿豆水往前推了推,笑道:“慢点吃,你若喜欢,我就常常给你做。”岳见燊冲她点点头,乌黑的瞳仁如点了最浓的墨一般,看不见任何杂质。叶棠也喝了一碗绿豆汤,觉得不够凉,吩咐小檀去取碎冰来。秦mama就掀了帘子进来,笑着给她行了个礼,若有所指地道:“奶奶,莫怪我多嘴,这年轻小妇人合该少吃寒凉的东西才是。方才我让人在井水里湃了个西瓜,一会儿和大爷同吃正好。”“mama说得是。”叶棠脸儿有些红,她知道秦mama未尽之意。作为已婚适龄备孕妇女,宫寒是影响怀孕的一大重要因素,而且自己的小日子就在这两日,便忍了馋,饮了那碗不冰的绿豆汤。秦mama服侍岳见燊十几年,应该是岳府里除了岳老太爷夫妇俩,待他最真心的人了。她刚嫁进来时,还觉得秦mama不苟言笑,有点严肃。但是时间长了,叶棠越发了解秦mama的好——忠心,话不多,做事有分寸。如果有意见不同的时候,也能以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不会让她难堪下不来台。秦mama见叶棠听劝,心里多了几分欢喜,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岳见燊最近不知在忙什么,每日都会花大半天的时间呆在他的木工房,完全沉浸其中。弄得叶棠也开始对木雕感兴趣起来,好歹她是学设计的,还是有点基础的。说是木工房,其实是四宜馆后头一处名曰藕香榭的水榭。藕香榭盖在湖边,四面有窗,开敞通透,左右有曲廊可通。所用木栏皆是本色,谈不上精巧,但胜在朴实无华。水榭里有些乱,到处堆放着木料,叶棠穿着件银白条纱衫,樱草色半臂,正拿着把凿刀对着一个木块认真钻研。叶棠用凿子雕刻木头的“簌簌”声,岳见燊推刨子的“呲呲”声,一声又一声,极其单调,就像蝉鸣一样,让人心烦气躁。在一旁服侍茶水的素绢忍不住揉揉耳朵,她实在想不通大奶奶这是在做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素绢,你看这是什么?”叶棠放下手里的凿刀,颇有些成就感。她没想到木工是如此耗时的活儿。以一把简单的勺子来说,从画形到成品,需要近三个时辰。“这指定是猫!”素绢答道。“是虎。”叶棠道。素绢一讪,指着另外一物:“这是鹿!”“是马。”“这小女孩……”“是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