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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嘴忍笑。解廷毓却毫无计较之意,素来冰冷的眼中反而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呢?”成祥一愣,才伸出双臂,笑道:“我也没事儿,好好的呢!”解廷毓道:“这便好……在永平侯府这两日,李小侯爷对你可还好么?”成祥点头:“好着呢!我今儿要走,都还舍不得我,嘿嘿。”解廷毓笑着摇头,才要说话,成祥道:“我是特意来见少卿……”成祥笑眯眯地说到这里,忽然之间面上的笑如被寒风掠过,一点点荡然无存,解廷毓一怔之间,便听到身后有人道:“少卿……”解廷毓愕然,回过身去,却见偏厅门口,有道纤柔出尘的影子,微微垂眸,桃花脸颊丹凤眉眼,站在彼处,如一朵轻云出岫,正是小庄。解廷毓来不及理会成祥,三两步走到小庄跟前:“你怎么出来了……”小庄低眸,温声道:“我忘了让少卿加件儿衣裳,你才伤着……吹不得风……”解廷毓低头看去,才见她手腕中搭着一件薄的披风。解廷毓惊讶之余,心中欣慰:“原来如此,你可以叫丫鬟送出来,何必亲自辛苦又走一趟?”“没什么……”小庄垂首,把那件披风抖开,替解廷毓披在身上,玉色的手指探过他的肩头,滑到胸前,微微有些抖。小庄看着自个儿的手指,手指仿佛不由自主地,便替解廷毓把披风的带子系了起来,小庄轻声说道:“索性要送的,我……忽然也想见见这位救了少卿的……是哪一位……”解廷毓听到这里,才微微一笑:“难得你也有此心,其实他跟你见过,就是前些日子误入了咱们内院的那位……当时你可能是没有看清,他叫成祥……”解廷毓说着,便一侧身,回头看成祥:“成祥,来见过少夫人。”成祥正一眼不眨地望着小庄,竟好像没听见解廷毓的唤声,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不似刚才见面时候那样精神。解廷毓眨了眨眼,道:“成祥……”刹那间,低眸的小庄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成祥的眼中似是有闪电霹雳,顷刻之间,却又放空,似魂魄亦被勾走。他呆然而立,无法做声,舌头好像也给丢了。解廷毓皱眉:“成祥,你怎么了?”小庄望着成祥,目不转睛,口中慢慢说道:“原来就是这位……少卿,成祥的脸色不好,恐怕是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不是说他伤的比较险要么?”解廷毓心头一动,便道:“你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给你看!”成祥听着小庄婉柔的声音,心却一点一点地,从小痛变作大痛,跳一下,疼就加剧一分,牵扯着伤口也痛起来,竟不知道哪一处更疼一些。真恨不得这颗心就不要跳了!成祥抬手,在胸口轻轻一抚,却扬眉哑声笑道:“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皮糙rou厚,不像是少卿这样出身高贵的……”小庄听着这话,眼神陡然一变。成祥转开目光,看着解廷毓道:“再者说,我一直都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懿公主是什么模样儿的,今个儿总算是遂了心愿啦,哈哈……”解廷毓听他这话有些造次,生怕惹了小庄不喜,便喝道:“成祥!”成祥笑了两声,却又敛了笑意,嘴角一挑,若是一抹凄苦,却又像是无所谓般,道:“少卿别怪我,我就是一介乡野草民,不懂什么高贵礼数……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算是心满意足啦……能够安安心心地离开龙都了!”小庄脸色一变,解廷毓也惊道:“你说什么,你要离开龙都?”成祥道:“是啊,我今儿来,就是特意来跟解少卿告别的……嗯,还有就是,我跟少卿……和懿公主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祝两位……就……一直都这么恩爱,就白头偕老吧!”成祥说完之后,复又扬首一笑,眼皮垂落,显得他的眼睛流光溢彩,格外明亮。成祥抬臂,向着空中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把所有的什么都撩开:“好了!老子走啦!”成祥说完,拔腿往外就走,他眼皮不抬,目不斜视,经过解廷毓身边儿,又经过小庄身边儿,他的喉结动了动,迈出去的脚步仿佛被什么挡住,凝滞着,无法往前,却终于是一脚狠狠地踏了出去……义无反顾。这动作是如此细微,在解廷毓跟小庄眼中,成祥仿佛连停也不曾停下过。解廷毓愣了愣,终于唤道:“成祥!”迈步追了过去,经过小庄身边儿,便道:“锦懿,你先回去……我待会儿便回。”小庄微笑:“好。”解廷毓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轻轻一握,便去追成祥。就在解廷毓转身离开的瞬间,小庄一垂眸,眼中的泪,毫无预兆地便晃落,小庄抬手抓住胸口,方才的平静之中,仿佛已经咽下了千百的苦涩泪水,仿佛已经听过了无数声痛哭失声,但是她却竟能在脸上维持着那笑,一直到现在落幕。丫鬟们对视一眼,担心地过来:“少夫人……”小庄道:“都退下。”丫鬟们迟疑着,终于应声退下,整个厅内只剩下小庄一人,小庄抬手捂住脸,泪自手指缝中涌出,她张了张口,却终于没有大哭出来。果然是他。虽然已经料到是成祥,但是任凭怎么样的幻想,却都比不上亲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天知道她是何其慌张,早先思量好的所有都不翼而飞,她只有不去看他,只有凭着自小练就的本事遮掩过去。给解廷毓披衣之时,浑身的力气都好像在此刻消散,替他系带子时候,手指抖得几乎让她崩溃,可她仍是撑了下来。——从没想到,这辈子,会有这么一个人,只是用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击败,就能让她所有完美的伪装全然崩溃。从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人。虽然那个人,恐怕对此一无所知。小庄坐在厅门口,感觉自己从头到尾,溃散成片,无法收拾。成祥出了厅,阳光射落,仿佛又是一生,他不知自己要走向何处,但一定要离开此地,于是只是大步往前,只是眼前有些越来越模糊了。成祥抬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