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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人流复杂,一整个白天都在摸底,到晚上才是最佳行动时机,她过来的作用就是沿着她画过的地图,重新走一遍当年逃跑的路线,米诺属于心理变态者,他需要一场与她盛大的重逢,她必须出现。这个瞿嘉当然知道,米诺的人格属于极度热衷于组织和实施自己的攻击计划,觉得其他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为了给别人一个教训,他将不惜一切代价——这让陈皖南无比的担心把她牵扯进来。他举棋不定,他犹豫不决,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像个影帝!“他这回作弊了——”瞿嘉怒极生笑,完全不等那头孟怀青的反应,“现在干净的战场交给你们吧,随便你们怎么演,我得自己去找米诺。”“别这样。”孟怀青终于说上话,“警方需要你。外围虽然全部被排查过,但没有搜到他的藏身处,他肯定在附近,并且能看见大家的一举一动。你的出现——会让他兴奋,躁动——会出现马脚。”“所以呢?他根本不在我所在的线上,他在陈皖南那头对不对?”“是的……”“够了……”瞿嘉气的几乎头发晕,“别安慰人了。我一点作用都没有,从我哥哥的案子交到市局那一刻开始,我就彻底成局外人——像六年前,我把他放在外面一样。”这话恐怕只有亲近陈皖南的孟怀青能听得懂。六年前,瞿定北失踪,瞿嘉只身一人搜查时,做出了与陈皖南分手的决定,似乎前路的艰险另她连爱人的信心都丧失。时光进行到此刻,陈皖南同样使用了此法,他把瞿嘉排除在外,用一种她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的排除法,比她当年使用的温和多了。不过,她受到蒙骗后心理所产生的刺激,可想而知的剧烈。“我身上有窃听器对不对?”瞿嘉突然疯狂后怕,她双手颤抖的在自己身体上到处摸索,一定是窃听器,陈皖南既然能把她和米诺都耍着玩,就一定有一个媒介——如果她以一名顾问的身份,全程跟踪案情的话就会在昨夜遇袭的那个送奶工口中得知,他倒下时听到从米诺身上掉下来的耳机线,里面有个女声在喊着陈皖南的名字……对方早已监听着她。所以她此刻无法与他相见的处境,米诺也是知道的!瞿嘉感觉浑身一冷,坠进冰窟般……“是你脖子上的项链。”孟怀青的声音很低,“现在不要说话……他会听到。你听我说,从送奶工口中推断出你身上有窃听器时,皖南就决定这样做了。”瞿嘉双手捂住脸。“与其让你留在瞿逸斐身边,刺激他的另一面人格,而陷入危险中,不如让咱们大老爷们来,你说呢?皖南毕竟是男人,他比你有力量战胜对方……”瞿嘉根本不想听这些话,如果她愿意听这些话,那六年前就不会离开,她怕陈皖南受到伤害,可现在一切回到原点,她在幕后,由他在前方冲锋陷阵,而且是在米诺如此被激怒着的情况下……天旋地转也不过如此了,她来时奔跑的剧烈,所以此时无论怎么往回跑,都似赶不上陈皖南的速度…….瞿嘉的确赶不上了。她走的方向与陈皖南的南辕北辙,何况地形这般复杂,警犬在其中都绕晕。小巷子左拐右拐,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蹭进一个拐口,又他妈出来八条巷的复杂路线。刑警们怨声载道,有意思的是,虽然周边屋子都被拆的黑洞洞的,别说人,连只猫都没有,他们也不敢用嘴巴发泄出怨气,全部用眼睛瞪大的程度来表示这路线复杂之cao蛋的心情。一条修长的人影趴在高台之上,黑暗暗的,乍一看像一根健壮的粗木,他一动不动,深海一般黑邃的眼睛,一只半眯着,一只藏在枪械的高倍镜后方,圆圆的镜头里面,是底下一栋黑漆漆的房子,临着河边,是的,这地方还有河,一路延伸出城外。“这是一条理想的逃跑路线,不过水这么脏,他敢下吗?”在陆盛看来,那瞿逸斐分明是插翅难逃,或者就是太通天广大,警方围到家门口了,平平静静在房子里呆了一整天,也不见外人进入,这是要遁地?旁边趴着快一个小时的陈皖南仍旧沉默。“他可能伤的比较重。你不是一枪崩到他后背吗?”陆盛继续低声,企图和陈皖南聊起来,现在情况看似风平,其实变幻莫测,陈皖南的权限比他这个外方人员大,他耳里的那根线,简直让陆盛抓耳挠腮,到底什么时候进攻?在等什么?他有点急了,“皖南……”“闭嘴。”陈皖南咬牙吐了两个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聒噪的陆盛,杀伤力比米诺还强几分,陈皖南心烦气燥,动作敏捷从地上一跃而起,他那身高,突地站起来,特别醒目,高台上其他埋伏着的人和下面站着的,纷纷抬头望他,只见半黑不黑的夜空中,他一矮身,砰的一闷声,人就跳下去了。大家正错乱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之际,耳机里便传来陈皖南沉着有力的命令,“各单位原地待命。我去屋子里看一看。”别单独……陆盛额上滴一滴冷汗,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看着楼下乱巷之中,陈皖南高大的身影鬼魅一般闪进了临河的那排房子……这是一排身份几经变化的老房子。前身做过酒楼,浴室,办公楼,而今院子中央残存一块面积不小的干涸泳池,到夏天这地方一定很热闹,善未拆迁走的住户们会把这一块泳池闹腾腾的塞满。陈皖南勾唇露出讽刺的微笑。“不要有过大的动作。”他对蓝色池底安然坐着的年轻男人说,“否则只会惊动外面守着的警察。”暗夜中,茂密的紫藤树在泳池上方爬成一个巨大的棚子,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情况,而里面的人却无比安逸坐在一方茶桌前,松弛的背脊靠在沁凉的椅背上,他没有喝茶,茶几上摆的是一袋干果,十分硕大的颗颗分明。“五眼果,来一颗吗?”他眼里含笑,平静地望着门口站着的警察。好像是自己等待多时的老朋友。这场景着实诡异。陈皖南看上去也特别平静,视线深黑的对视着,“听说这种果子的果核,少数的有七个眼,吃到的话会特别幸运,我一直好奇,你走到哪儿都吃这东西,霍连云死去的晚上,你闻着别人的鲜血味,是不是就吃到一枚七眼的果子呢?”“相信吗?我从没吃到过七个眼的。”那人轻松失笑。“所以你从不幸运。”陈皖南手指控制着枪口的方向,向地表方向垂直。“瞿嘉来了吗?”对方淡定异常地。即使已知道答案。陈皖南就笑,“谁给你的自信,让警方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