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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重重叠叠的,仿佛都不是真人,而是她的幻听,直到上课铃声响了,也没有一只手伸过来护住她。她多想有一个人站出来,不用动手,真正地为她说一句话就够了,那样就会给她无限勇气。唯有那个语文课代表,文静内敛的董树雁会给予她怜悯和关心,常在人群散去后蹲下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帮她整理头发,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喝热水。董树雁是一个有文采也有见解的女孩子,常常和她分享一些名人名言。董树雁说,你只能靠你自己,你必须坚强,一个人站在悬崖口凝视深渊,等到阳光出现,给你拥抱,同时微风也会记录你此刻的心情,带给那个将在未来出现的、与你有共鸣的人。总有一天当你回忆起这段日子会一笑了之。她听得云里雾里。董树雁虽然不会在沐溪隐被欺负时站出来,但事后会及时给予沐溪隐一些鼓励,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少许的暖意了。后来她高考失利,那年暑假,董树雁寄过来一张明信片。明信片正面是遥远神秘的马丘比丘古城,背面短短几个字:“有机会就去远方吧。”她没有回复。其实她始终没听明白董树雁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对她来说那些道理并不重要,愿意和她站在一起的人才重要。她慢慢说完,沉默许久。夜更深了,他们一起走回去。他一路送她到小区门口,她说再见之前想起一件事,便试着对他说:“对了,一个之前常来咖啡馆的男生最近生病了,好像很严重。这周末我陪别人去看他,你要不要一起来?”其实她不过是随便一提,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拒绝,这倒让她有些尴尬了,轻轻说了声谢谢。他们周六一起去探望萧清昂,缪乐妮特地准备了一束花。萧清昂的病房只有他的小姨在,当看见三个认一起走进来,小姨很惊讶,局促地站起来招待。缪乐妮赶忙递给她花,礼貌地说:“阿姨您别忙,我们是他朋友,虽然不是很熟悉的朋友,但算是有缘分,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他聊聊天。”“那我先去打热水,你们聊。”阿姨的眼睛里有笑意,声音温柔。“我去打热水。”应书澄先一步提起床边的热水瓶走出去。“太不好意思了。”阿姨急着跟着出去,“小伙子,热水在那边。”病房转眼间就剩下三个人。萧清昂放下手里的书,虚弱地说:“没想到你们会来,谢谢你们。今天天气很好,你们坐一会儿就出去晒晒太阳吧。我的精神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想晒太阳,我就想和你说话。”缪乐妮指了指玻璃窗外的阳光,“再说了,在这里也能晒到太阳。”沐溪隐见状放下自己带来的水果,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不一会儿,应书澄打水回来了,萧清昂的阿姨紧跟在他身后。到了病房门口,应书澄将热水瓶递给萧家阿姨,自己不进去了。沐溪隐朝应书澄招招手,他走过来后和她一起贴着墙站着。“肾病综合征难治吗?看萧清昂的气色倒是还可以。”沐溪隐说。“一般分三个阶段治疗,看具体情况,最好是中西医结合。不过,复发率比较高,即便是出院,也要常常注意休息。”“你怎么知道这些?”“报纸上都有,看多了也就知道了。”他们安静地等了很久,等到萧清昂要午睡了,缪乐妮走出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他们说:“他现在休息了,我再找个地方等一等,等他醒来我还有一些话对他说。不如你们先回去吧。”沐溪隐知道缪乐妮会在医院耗上一天,就拉着应书澄走了。他们走出医院没多久,偶然发现在一棵树边有一团灰乎乎的东西,凑近一看是一只受伤的鸟,鸟已经飞不动了,闭着眼睛躺在那边。沐溪隐蹲下,手轻轻地抓起它,看见它腹部有一道伤口,流血后结成了血痂。“有没有办法能救它?”应书澄接过小鸟,仔细看了看它的伤口后说:“应该可以治愈,拿去给我外公,他曾经救治过一只绣眼鸟。”“真的?那你赶快送它去你外公家。”他站起来,对她说:“一起去吧,他住得不远。”应书澄外公的家果真离这里不远,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到了,是一个有些年代感的小区。应书澄让沐溪隐等在楼下,自己带着受伤的小鸟上楼。谁料,过了几分钟,沐溪隐听见有人在楼上喊她:“你上楼来!”她抬头仔细一看,是一个穿藏青色夹袄,鼻梁上架着眼镜的老人,她摆摆手,不打算上楼,既然应书澄没邀请她上去肯定有原因。老人家见状也不勉强。等应书澄再次下楼,手里竟然拿着一个泥人,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看清楚了,是一个泥娃娃,手里抱着一条鱼,憨态可掬,满是喜气。他解释:“这是我外公自己做的,他让我送给你。”“好漂亮,你外公手真巧。”她赞叹,又说,“下次我多做几道菜给他吃。”“你会宠坏他的。”他无奈一笑。她却意外了,木愣愣地说出心声:“你笑起来真帅。”“我刚才笑了吗?”他没注意。“笑了,我亲眼看见的。”“笑了就笑了,你惊讶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笑过啊。”他沉默。“你能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吗?”她请求。“不能再给了。”他往前走。“为什么?笑得好看不应该掩藏起来。”“刻意笑给人看多没意思。”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也许刚才只是ughatyousilly而已。”作者有话要说:第7章几天后,沐溪隐又收到应书澄外公的一张画,这是一张小小的写意画,画风简洁,一只用淡墨描绘的小鸟正在啃米粒,旁边搁了一碗水。看样子小鸟已经恢复了活力。她称赞应书澄的外公有一双巧手和一颗童心。应书澄告诉她:“他有很多兴趣,绘画、书法、木工,还会捏糖人,退休后清闲下来,每天都在找新鲜的玩意。也是因为寂寞,自我外婆病逝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那他一个人生活?有没有朋友?”沐溪隐问。“他有一个喜欢的人,有时候会和她一起去公园。”“啊?他喜欢谁?”“年轻时候就认识的人,现在是一个寡居的老太太,比他小一岁。”“他们在谈恋爱?”“不是,只是做朋友。”“也许当朋友比较简单”她说,“做恋人的话会有矛盾的。”他闻言看着她。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