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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霎了声,缩了头散开去,沈苓还当是王爷回来了,正奇怪怎地王爷回来会一点动静都没,转身一看,面前站着个个子挺高的家伙,却不是诚王,而是徐显炀。要搁在从前,沈苓还会好好与他打声招呼,毕竟也是同事,现今可不会了,一见是他,沈苓扭头就走,一气儿躲远了好几步,一回头,却见徐显炀竟跟了过来。他显然没想说什么话,姿态就像是没事闲站着,可就偏要在沈苓跟前站着,沈苓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如影随形。如此几回,沈苓便皱眉问:“你跟着我干什么?”蓦地有点明白了过来,这丫刚是跟着王爷去打猎的呀,这是从王爷身边折回来的,她惊诧道:“莫非是王爷叫你来盯着我的?”徐显炀脸色有些泛红,张了张口也没说出什么,最后索性扭头走开了。刚刚跟着诚王游猎,诚王莫名其妙吩咐他:“你回去替我看看,苓儿那丫头在干什么呢?”当时大伙都忙着追逐一窝狐狸,兴致高昂,场面乱糟糟的,徐显炀也来不及追问诚王干什么要派给他这么个差事,只好转头回返。人家活儿干完了就在那儿跟人闲聊天呗,有什么可看的呀?小徐大人虽比诚王还大着两岁,如今都十七了,却对男女之情还远没开化呢,完全无从体会诚王那点别扭小心思,人家叫他“看”,他就只好听话来看,被沈苓一戳穿来意,他也不知能如何应答,只好讪讪走开。沈苓见了他这样子很有些啼笑皆非:亏他长了这么大的个子,行止却还像个小孩。原文里面,三年之后的他已经当了一年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就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煞神太保。现在可真不好想象。不过,诚王特意派他回来盯着她,难道又是想试探一下她对小徐大人的意思?到了今天,他还在疑心她对小徐大人有好感啊?沈苓难免有些不悦:嘁,那小皮孩子还吃飞醋就让他吃去吧,爱吃多久吃多久!此时临近午时,去打猎的各家主子陆续回返,听见一阵青年男子的说笑声传来,几个身着华服的贵胄公子自不远处下了马,领着各自的随从朝这边走来。沈苓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诚王,便迎到凉棚边上朝他们望去。那几个贵公子一眼瞟见了她,竟齐齐停住了说笑,只顾朝她打量,连同一众男随从在内,一共二十多人,四五十只眼睛,都朝她望过来。沈苓感觉自己就像被群猫盯上的鱼rou,心头凛然,赶忙退回到凉棚下的阴影里去。那伙人都在原处站着议论,隐约听见“哪家的小丫鬟如此标致”之类的言语,沈苓蹙起眉头,满心反感:哪儿来的纨绔,这么公然议论别家的婢女也不嫌失礼!何况这儿还是皇上随时会来的地方呢。她背着身倒腾了一会儿桌上杂物,再转身时,竟见到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走进了凉棚,看着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华贵的游猎装扮,相貌还算端正耐看,一双眼睛直勾勾朝她看着,被她回身见到,也毫不避讳。沈苓不由骇然:难不成在这地方还会遇见敢来公然调戏我的色狼?听小中官朝那人见礼称:“小公爷好。”沈苓便知道,这人是英国公家的嗣子,小公爷张之极,听碧莹她们闲聊说起京城贵胄的时候曾提起过。那时倒还不知,这丫是个色鬼。横竖人家身份高的很,沈苓只好也随着小中官福了一礼道:“小公爷好。”张之极笑吟吟地打量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到诚王府上多久了?”沈苓心下烦恶,一个字都懒得与他说,便跳过前两个问题,直接道:“回小公爷,我是皇后娘娘前些时刚选给王爷的通房丫头。”通房已经算是内眷了,外人总不好再随意调戏吧?张之极显然有些意外,又上下看了她两眼道:“王爷怕是还未收用过你吧?”关你屁事!沈苓气往上撞,沉了脸道:“小公爷该明白非礼勿言的道理,难道王爷的房里事宜,也要我给您细细说来?”他又不是皇上,沈苓也不觉得冒犯他一点能有什么严重后果。张之极听后不怒反笑,好像愈发觉得她有趣,一眼看见徐显炀在不远处,便招着手道:“徐显炀,来,我问你件事。”等徐显炀来到跟前,他问:“你来说说,你家王爷待这小丫头如何?倘若我出言向他讨要,他可会割爱给我?”简直无耻至极!沈苓真想抄起身旁的大琉璃果盘砸他个满脸花。徐显炀听了这声问,便朝沈苓望过来,似是询问她自己该如何回答。不论之前如何尴尬,他俩怎么说也是同一家门来的,是一拨儿的,沈苓皱着眉头向他使眼色:呛他呀!这么无耻的人,难不成还要顺着他说?徐显炀脸上露出一点恍然,转头对张之极道:“王爷说过,已将这丫头给我了,小公爷就别指望了!”沈苓险些一头栽倒,简直无语至极:从原文设定来看,小徐大人的智商应该是达标的啊!怎么会……第10章诚王府(十)张之极显然也未料到会收到徐显炀如此奇葩的“托词”,一时哑然失笑。他比诚王徐显炀都大了近十岁,心智成熟,又是天生洒脱的性情,不会计较他们这点拂逆。刚那么问徐显炀,也不过是看沈苓有趣想逗着她玩,当然不至于真去夺人所爱。他笑呵呵地对沈苓道:“小姑娘,我跟你家王爷交情甚好,你别去拿今日这点事告我的状啊。”说完就转身走了。徐显炀没事人似的踱出凉棚,沈苓忍不住跟上来责问:“你干什么要那样回答他?”徐显炀一脸的莫名其妙:“能叫他死心、别再打你的主意不就得了?”“那你就不能说,王爷待我很好,让他别再惦记?”“有什么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沈苓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个摆设怎地?由着你们随口这个说要,那个说给的?”徐显炀有点烦了,一双浓眉皱了起来:“你不就是怕被王爷送给我吗?你不情愿,我也不情愿,王爷哪会那么闲的,非要强人所难?他将来倘若再提起此事,我不要你不就得了?”这算什么话?沈苓更是气得跳脚,不觉间声调也高了起来:“人家在乎的是王爷要不要我,谁在乎你要不要我了!”旁边忽然传来“嗤”地一声笑,沈苓一转头,才见到诚王竟站在几步之遥的白杨树下,月白色的游猎装随风飘摆,身形秀擎得也似一株白杨。方才这些话显是被他听去了,沈苓脑袋有些发木,一时也猜不透他听了会有何感想,只顾下意识地满面通红,局促发窘。与她相比,徐显炀倒是大大方方,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