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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误会讲清楚,未必不能将人留住。然而到了后半夜,他便满心绝望的自我否定了。项桓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宛遥现在已经怀着“他对她求娶是一种责任”的想法先入为主,无论怎么说,说什么,只怕都认为自己是在试图打消她的疑虑。就像是一个死局,路的尽头挂着一张“请原路返回”的牌子。项桓想,也许他爹说得对,宛遥已经做得够多了,要不要嫁是她的自由,他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人家出手相助是情分,难道还非得把一辈子交给自己不可吗?凭什么呢?看来看去,这的确是个对双方都好的结局。他做出决定后,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打算认真地睡上一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等很久之后他才隐约明白,那约莫是种叫做“不甘心”的情绪。等到府衙院墙外的梆子声沉沉的敲过了五下,项桓在朦胧的黑夜猛然睁开了眼。与生俱来的反骨在这一刻骤然回归并主导了他整个身躯。我为什么要放弃?他在心里反问。他明明是个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抢过来的人,纵然披荆斩棘,纵然头破血流,也从来无怨无悔……既然宛遥已经承认了,承认她喜欢自己,那么即便赌上命去争,也要试一试。他要试一试!项桓此时正如在一片漆黑里前行,哪怕半点星光,都能点燃他燎原似的斗志。宇文钧望着好友这打鸡血一般的神情,先替自己叫了个苦,只好披衣下床,暂且将灯点上。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紧接着昨晚才回来的余飞也让他拎到了屋内,然后是项圆圆和淮生。等晨曦初绽之际,房中已然凑成了一桌麻将。项桓深吸了口气,极郑重其事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行得通的办法?”宇文钧给众人满上茶水,闻言问他:“你就只是想把她留下?那之后呢?想过要怎么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吗?”他摇头说没有,倒也诚实,“一步一步来吧,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圣旨大赦前出不了会州。她如果回了京城,恐怕就真的不会再来了。”余飞昨日不在场,听项圆圆讲诉了个来龙去脉,闻之惊奇道:“什么?你们俩都同住一个屋檐下快一年了,居然都没发生点什么吗?!”项圆圆虽没如他一样说出声,却默默的跟着在内心腹诽:你们俩都孤男寡女这么久了,居然没生孩子!同为单身汉,余大头这个媳妇没着落的人沉痛不已:“你说说你,若当时生米煮成熟饭了,现在用得着多cao这份心么?”项桓翻了个白眼,不悦道:“那种情况之下,还想着这些事的是禽兽吧?”“你啥都不做才是禽兽呢!”“好了好了,如今翻旧账还有何意义。”宇文钧不着痕迹的和了一把稀泥,“当务之急是想一想,怎么让宛遥姑娘晚些时候返京。”几位参谋倒是十分热衷于出主意。余飞一拍大腿,“简单,把人捆起来!”淮生提议道:“半路劫车。”项圆圆:“再英雄救美!”项桓:“……”他忽然觉得这帮人和自己相比也不见得有多靠谱。项圆圆在将军府住了大半年,季长川不会带孩子,基本上是任由她疯,古今海外能搜罗到的话本志怪看了不下千本,脑子转得飞快。此时,她心里突然冒出个缺德的想法,“哥,当初宛遥jiejie跟着你到青龙城,是由于你身受重伤无人照顾,对不对?”项桓迟疑地看着她,拿不准这丫头在打什么歪主意,半晌才缓缓颔首。“那很简单嘛。”对方灵机一动,“咱们可以用苦rou计啊!你再受一次重伤,她岂不是就没法走了?”“这提议不错!”余飞几乎是同她一拍即合,认为此计十分可行。项桓愣了一阵,兀自沉吟,“你的意思是……让我装病?”宇文钧听完便觉不妥:“宛遥姑娘是大夫,有病没病她一眼能看出来的。”“宇文,这你就不懂了。既然是苦rou计,演戏肯定得做全套的啊。”余飞言罢,“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刀,刀光明晃晃的闪着项桓的眼,“三刀六个洞!想娶老婆,不流点血怎么成?”后者被他那刀刃逼得往后扬了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把他望着。余飞一抖武器,宽慰道:“别这么看着我呀,反正你打一场仗下来也没少呲血,咱们皮糙rou厚惯了,随便放点不要紧。”淮生在边上适时插话:“那柄太小了。”她顺手抄起一把金背大砍刀递过去,“用这个。”项桓:“……”这群人是在公报私仇吧。*宛遥刚去邮驿寄了封信,还在路上,便被余飞和项圆圆两个聒噪的号角一边一个架起胳膊往回赶。她懵得不知所措,来回张望,“你们……”“宛jiejie出事了,要命啊,我哥快死了!”她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愣住,“什么?”余飞立刻麻溜地解释:“是这样的,今早项桓让大将军派去城外巡视,偏不巧就遇到了袁狗的几支探路军,对方来势汹汹,他寡不敌众,宇文把人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有这么严重?”宛遥确实吃了一惊,随后又担忧道,“不是说袁傅已撤军折返南燕了吗,他又打回来了?”余飞没料到她会问这么有难度的问题,只好敷衍:“……谁知道呢,战场上的事很难说的。”继而颇刻意的强调,“不过项桓是真伤得厉害,你赶紧去瞧瞧他吧。”宛遥进门时,房内一缕熟悉的血腥味便袭面而来。宇文钧正坐在床边替他清洗伤口,见状忙起身给她让位。项桓脸色极其惨白,周身的衣衫几乎被血染透,看样子的确是受了刀伤。宛遥颦眉迅速给他把了脉,再解下外袍去检查胸膛和腰部的伤势。少年的伤处血rou模糊,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宛遥忙紧急做了些处理,片刻后,她展开眉头轻轻地松口气,朝众人道:“刀口虽深,好在都没伤至要害,不要紧的。”余飞在旁喜滋滋:那当然,他技术素来纯熟。于是冲着床上已面无血色的项桓打了个胸有成竹的手势,后者趁宛遥不注意,有气无力地回以一笑。然而,很快就听见女孩子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走之后,记得每天给他换伤药,一日两次,不可碰水,若出现发烧要及时找军医来。”项桓在那一瞬微微愕然地侧头望着她,唇边最后一点笑渐渐凝滞,好似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