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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节上望乡台就是阎罗想出的鬼点子,有些象是阳间看电影,可以指定想看谁的一生。是冥府的虚拟旅游。要是鬼卒肯付出点功德,还能把头伸进望乡台的水镜里,做一场游阳间的梦。算是鬼卒舒压管道。“瑟瑟,今日咱们队轮休,你要不要和我们去望乡台凑热闹?看看阳间的亲人过的如何?”人间每日数以万计的鬼魂向冥府报到,投胎的鬼魂绝对不是一人可以应付得来,因此冥府也有孟婆队。以天干地支命名的孟婆六十队,一队十二人,共同值班共住一个四合院。也享有和鬼族一样的福利。“不了,我阳间没有亲人了。”瑟瑟抱着一本书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笑着应道。“咦?”同僚讶然交换了眼神。“你不是还有个丈……”那孟婆还要再说,但瑟瑟却笑说:“纵使有,喝过忘川水也不记得了。看着陌生人有什么意思?”“……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回头见。”同僚走后,瑟瑟再次投入书中。房中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没有。“撒谎。该下第二重地狱。”窗外陡然冒出一道清冷幽沈的男声,吓得瑟瑟跳了起来。“转轮王。”瑟瑟朝窗外俊逸但气息冷冽的男人恭恭敬敬一揖,苦笑说:“您说什么呢?”“明知忘川水对你无用,不是撒谎吗?”“有些人你永远不想记得,哪里算撒谎?”瑟瑟敛笑淡漠说道。“真不去看看他?”转轮王拾起掉到地上的书,面无表情说道。“阴阳两隔,形同陌路,不如不见。有何好看?”“真是无情。”“喝了忘川水忘不掉,就不能投胎。只能在忘川前让阴兵手刃至魂飞魄散,不是吗?”瑟瑟接过转轮王手上的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说:“不管为何忘川水对我无效,我都不想为了他再死一次。既然您心慈给了我能够留在冥府做孟婆的机会,我怎能辜负您,怎能不赶紧超脱七情六欲。怎能不无情?”转轮王却沉默了。忘川从不会出错,是她不想忘。与他一样执着,却不肯承认。“您特地来找我应该不只为了这件事吧?”瑟瑟笑问。“就为这件事。”转轮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2)“那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想见他,我想早点忘掉他,早点超脱,早点投胎转世,不再为人。”“他却吵得我睡不着。”转轮王低低说道。“嗯?”瑟瑟笑道。“您说笑吧?我只听过鬼托梦,却没听过人托梦的。”“梁瑟瑟!”窗外另一名脸色青灰满面大胡子的男人冲了进来。“谁和你说笑了!你那男人是个疯子!能和疯子讲理吗?疯子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他身怀龙气?”“喔?那么说他……”能称帝?那便遂了他的愿了。但这又与她何关?又与十殿阎罗何干?“天下之主是疯子的……史上又不只他一个。”瑟瑟敛笑淡淡说道。“难不成十殿阎罗大王会怕一个凡人不成?”“谁说咱们怕了?而是他这家伙吵得咱们夜夜不成眠!真龙天子一语成真,他日日夜夜抱着你的肋骨对着咱们碎念你的事,你是听不见,但咱们耳朵要长茧!”“就是说!更别说他是因你而疯!”另一名面色青紫的阎罗拍窗说道。“他说什么我都会背了!瑟瑟,这是黄山,你喜欢吗?不喜欢?那朕便去取下其他的疆土赠你。瑟瑟,天池不好吗?你都凉了,我替你暖暖……恶心死我了!”“他哪来我的肋骨?”虽说嘴硬无情,但听紫面閰罗模仿那人的语气声调真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她也未曾想过那人会这般情深。她以为她死后一了百了,他会继续征战天下,不会再记起她,难道不是?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再提,不想再念。“挖你坟。由你胸口取出一截骨头占为己有。”黄面閰罗倚窗凉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忘川水对你无效?便是他害的。你说你不能顺利投胎,该不该怪他?难道你不曾觉得胸口闷闷的?尸骨不全啊,怎么修行也没用!你说这般可恶的男人,你不去处置一下吗?”刨了她的坟?害她尸骨未全不能投胎?瑟瑟呆了呆。那人真是疯了吗?见她犹豫,阎罗们降尊纡贵推推拉拉地带她来到第一重地狱,一殿阎罗的水镜前。“你也别去望乡台人挤人了,就在这儿瞧仔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好好同他说说!再不你就留在这儿听他说!省得他那些rou麻话不分昼夜透过水镜飘进众閰罗耳里!”“就是说啊,有完没完呢!咱们阎罗纵算不用睡觉也不想听他恶心人。”转轮王静静地看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微微拧眉。瑟瑟抿唇看着水镜渐渐清晰。熟悉的临水宫殿慢慢浮现眼前──屋宇未变,但却飘着一股寂寥气息。随着思绪变幻,黄面閰罗突然捉住她的指尖探入水镜。“如此这般你想去哪就去哪,拜托,让他住嘴!”指尖插入镜面那瞬间,她的视野映入临水宫殿的门扉,恰如她亲自走入那座令人心痛的宫殿。宫殿内灯光昏昧,毫无人声,远处一盏孤灯明明灭灭,她依稀可以见到那人,她却想闭上眼。资?源?Q·Q群!号:4966*33143“你看──”紫面閰罗低声说:“还说不见,心就像飞也似的,一下子就找到了人。”“希望这事真能顺利解决。否则咱们十殿和梵天打赌输了,还要赔上人魂,丢不丢人?”“都怪十弟当年心慈收留梁瑟瑟。否则把这快成魔的疯子扔给梵天处置多好?”“何时得要派人去接?”“能拖多久就拖久吧?太快来到阎罗殿,不被他掀翻天才有鬼,说不准,我们的位置也要被他cao翻……”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3)轮王听着兄弟们的对话,双眸却是看着梁瑟瑟。梁瑟瑟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镜,正如当年他看着她一般。“瑟瑟──”幽凉低沉的嗓音在宫殿里低喃。转轮王与那人同时唤道。他们的声线相同,但如今瑟瑟却只听得见那人的声音。梁瑟瑟咬紧了唇,长睫微颤表情痛苦。她不想见他。却又极度想见他。那一声呼唤,她已看见他抱着她的旧衣,绻曲成一团缩在阴暗湿冷的床榻上,就如他出征时,她每夜也是这般抱着他的衣裳思念他,等待着她。“子胥──”魏王子胥双眸紧闭,微微皱眉,低低呻吟一声,挣扎着望向呼唤来处,但他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