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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误了事,回回开工,可都是我亲自带着图去的。”薛云卉闻言讶然。这背后之人,还要求如此严苛吗?她揉了揉眉心。青藤的话看样是真的了!是真的信了有人打上了青藤百年灵力的主意,有备而来!光看这图纸来历不明,背后之人又要求极严,便也晓得不是一般人的手笔。可那人为何要他的灵力,又为何不直接下手呢?况这处接二连三的出事,后边的人为何全没反应,难道还不知?不在保定么?那又在何处……她觉得这近五月的天,突然寒风阵阵,她像是陷入了黑窟里一样,无论如何都看不见身边到底有什么潜伏在阴影之中。那种对无知的畏惧,一下子掌控了薛云卉。喘了好几口气,她才回过神来。薛云卉不敢打草惊蛇,想拿那图纸回去好生看看,姜幕僚却是不给她的,她无奈只好瞪大眼睛一处处记了下来。辞了姜幕僚,她满腹心思地出了府衙,一出门就遇上了一辆马车直奔了过来。她避闪不及,差点被撞到了。那车夫吼了她一句,她愣愣地听了,却突然有女子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位可是薛道长?从书院归来的高人?”第067章竟是旧识坐在府衙内院,薛云卉还有些恍惚。她揣着满腹心思出了门,不曾想一出门竟遇上了知府夫人从街上回来,问了她就是敢闯书院的高人,便将她请进了府衙内院说话。这厅里高阔气派,知府夫人坐在上首不住打量她。薛云卉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家夫人,想她去见卫慕的嫂子,那兵部尚书家的嫡出姑娘,人家多端庄优雅。这位知府夫人,年纪似有二十多岁,而范知府已有三十五六了,一看便是续弦。她这般盯着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俊美无双,年富力强?那她如何敢明目张胆地请她进府,合该悄悄地才是……“道长一定奇怪我为何盯着您瞧吧。”知府夫人突然开了口。薛云卉不由干咳了一声,面上窘得热了一下,这位夫人,还能看透人心不成?她念了声“无量寿福”,道:“不知夫人叫贫道前来,所谓何事啊?”知府夫人收回了探看的目光,没有回她,反而问道,“道长自哪里来呀?”薛云卉闻言顿了一下,她在保定,都是说她来自燕山以北,如今四处云游,并无定所,来了保定,想起和刘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才小住几日的。如今这位知府夫人又来问她,难道不信她这话?她张口欲把那话再说一遍,不想知府夫人却开了口。“道长可知涿州薛氏?”薛云卉一颗心差点蹦了出来!这、这内宅妇人,眼睛能看进人心不成?怎地连她老底都抖了出来?!她拼命按下惊讶,尽力装作疑惑不解,问道:“夫人这是何意?”“哦,”那夫人轻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我是瞧着道长,和从前一位旧识长得像呢!他们老家便是涿州的,也是姓薛。”旧识、老家涿州、姓薛?以知州夫人这年纪,难道认识薛云沧?难不成是薛云沧年少时,惹下的桃花债?她似有了悟地“哦”了一声,又问:“不知夫人说的,是涿州哪一家薛氏?”涿州确实不止一个薛家,她这么问算不得错。“我只识得那家的女儿,名中有个‘卉’字,‘卉木萋萋’那个‘卉’。”知府夫人悠悠说道。薛云卉听着彻底愣住了。竟是认识自己,不,不,是死鬼薛云卉的!难怪盯着她瞧呢!她连忙笑了,“那却是巧了,正是本家。只他们那一支一直留在涿州,我家祖上却北迁了,不大见了。”知府夫人也笑了起来,“道长和薛姑娘长得十分相像了,便说是亲兄妹也是信的,不曾想却是族兄妹。”她说着,似有回忆,“我娘家与薛家,当时同在京里为官,住在邻里,家中meimei倒常与薛姑娘一道耍的。薛姑娘那会儿才是豆蔻年纪,那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我娘家长辈见了,没有不夸她的。”薛云卉眼睛飞快眨巴了几下。哦哦,京里的邻居,难怪她全不认识!这人间说小不小,说大又不大,谁能想到又碰上了旧识。既然碰上了,她觉得这是天意,不要浪费才好。托她好大哥的福,她对原主的过去,真可谓是知之甚少。现下遇上一个,从旁了解几分,也是好的。她含笑点了点头,“那位族妹我可巧见过两回,是个讨人喜欢的模样。只小时候族叔家中对她甚是娇惯,不知如今好些没有。”这话可是不怎么客气的,可她也没必要给那死鬼贴金,反正据她所知,那就是个任意妄为的主儿。知府夫人轻轻笑出了声,“道长真真是个妙人!”“夫人也不必替她遮掩,人年纪轻的时候,难免犯错。”她态度直接了当,知府夫人倒真有些愿意忆起往昔的意思了。在娘家做女儿的岁月,总是让人回忆的。知府夫人点头道是,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薛姑娘确实太过受家中疼爱了,在家许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出去便不太妥当了,尤其是京里,人多口杂,是非也多。”薛云卉听了这话暗暗心惊了一下,听知府夫人这意思,还真知道些什么?她很想冲出口道“知道什么,赶紧说来”,可惜不能,只好耐着性子道:“京里来往人多,达官贵人也多,族妹那样的性子,恐怕难能处处顺意。”“是这么回事。从前我向来觉得薛姑娘运道过人,父亲官做得好,兄长也得力,在家又是独女,尚未及笄,又定了门高门好亲。原是多顺遂的事,我们姊妹几个都是羡慕的,可惜那家突然出了事……”那是个京城飘着雪的正月,正经就是袁家出了事的那一年,元嘉四年。年节虽过了,可年前应国公府通敌卖国的事惹得龙颜大怒,因是皇上手下最得力的大太监连同犯事,皇上深觉下不来台,一应从犯,都照了两倍重地狠罚。瑞平侯府袁家不巧,正和犯了事的应国公府一道,投了一处私盐矿,私下里赚些银钱贴补家用,谁料分红还没到,罪却落到了头上。按皇上当时的怒气,据说袁家是要抄家流放的。那会儿人人自危,袁家上下求告无门,多亏袁松越同忠勤伯有几分交情,才走了忠勤伯的路子,往宫里说情。忠勤伯当时正是立了大功,忠勤伯夫人又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这事没多久就办下来了。可即便如此,袁家还是落了个削爵遣返、袁松越的父亲流放边疆的下场。袁家一倒,最先闻风而动的,就是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