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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当初篮球场上的一砸,她认识了林周言,没过几天程抒登门道歉,顺便撩了一波她当时的同桌詹文静。詹文静当时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闹挺,那股子骄纵蛮横劲儿虽然不得大多人喜欢,但对寒露是个例外,总乐意带着寒露出去见识“世面”。自然詹文静认识的人里也少不了程抒和林周言这帮人。程抒借机撩詹文静,詹文静就借机想要与郑漓多见见,一环扣一环,于是詹文静老是拉着寒露到茶馆去找他们耍,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但和林周言谈不上熟,顶多是知道,因为林周言的话在程抒他们之中总是极少,素有冷面王之称,而性子不熟的人也捉摸不定。好巧不巧,有天放月假,詹文静兴致十足地圈住她,告诉她程抒那帮人又约了一票人在茶馆赌牌,来的还都是死对头,为的就是好好教训一下。寒露见过林周言打牌,那些场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头脑一热就答应去了,周末的茶馆没什么人气儿,家长们都忙着给老婆孩子热炕头,零星几桌麻将在大屋里打着,包间里的也就林周言一桌,扑克牌。詹文静画了个大浓妆,带着扑哧扑哧扇的劣质假睫毛,牵着寒露的手推门而入,“弟兄们,我詹大爷来了,还带了个小美妞。”寒露当即觉得脸红得不行,羞耻感爆表,当着诸多人面被詹文静这么说,很不习惯。“大爷走好,把美妞放下就行。”林周言瞥过来一眼,声音稳淡。寒露下意识对上他的目光,而对方微妙地将目光移动到牌面上,动了动指头,扔出四张格子K,炸得对面的人嗷嗷叫,林周言则是心情好的扬起了嘴角。寒露像是着了魔,也跟着笑,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敛起笑容。詹文静咂嘴,“啧啧,林周言啊,对别人就这么放水,对自己人就毫不留情,王炸,各种顺子,还有其他炸.弹。”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林周言笑,“你可以再试试。”詹文静笑眯眯:“不试不试,我看你打牌就好,看你打牌是一种享受,是不,露露?”詹文静没头没脑地问着寒露,寒露问号脸。詹文静拍着自己的嘴,“忘了,你没见过林周言这货打牌,走,过去他背后,给你看看什么叫大神的技术。”寒露被詹文静推搡着到林周言背后,林周言的眼神不意外地滑到她身上,又转瞬即逝,寒露心里却带上了小小的期待,立于他背后看他开始新的一局。1到7的顺子、一对AA、10到Q,再然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单数,怎么看怎么都乱,完全想不到上一句的好牌是怎么来的。在她走神思考的瞬间殊不知跟前人已经行动,等待寒露再去看林周言的牌面时,她目瞪口呆,下意识张大了嘴,惊呼吞回肚子里。詹文静瞧见了,掐着她的屁股,“咳咳,正常,别吃惊。”寒露没吭声,安安静静盯着林周言的牌,一下子就变好了,还多出了四个红桃2,整个牌路一目了然,轻轻松松就能获胜。“你想出哪张牌?”林周言的声音丝丝入耳,钩着她的心。寒露看向他的牌面,没想到詹文静将她一堆,她顺势坐在林周言旁边,肩膀挨着肩膀,亲密无间,而他深邃的眼神望向她,嘴边牵起三分笑意。寒露手一抖,本来该指向两个A,却指向了红桃2,那玫瑰色的2字在眼前晃呀晃,晃到2旁边红心,像是她的心一样,跟着他扔牌的动作,一起坠落。“还行。”他声音依旧稳淡。……毫无疑问这场赌牌是林周言大获全胜,一群人嗨得不行,程抒起了念头想要去市里的欢唱ktv唱歌。寒露婉言拒绝了,林周言也不知为何下场后一直兴致缺缺,脸上不苟言笑,放下一句“不去了,回家干活”就走人。两人刚好顺路,走在昏暗的大道上,一时寂静。良久,听到擦擦擦的声音,寒露转过头去看,他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火柴,环境虽然黑暗,寒露依旧看清了火柴盒上的双喜字。而他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白色的梗子,顶端的红磷在摩擦半晌过后终于“喀”的一声,亮了。薄薄的火光自他指缝间漏出,林周言嘴里含着烟,低头点上,烟雾自他面前腾起,将黑暗劈成两半。她看走了神,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可能是出于这个时代的人了居然还有人在用火柴盒,也可能是他抽烟的样子太迷昧,她久不能忘。“你不抽烟。”林周言说。寒露接了话茬,“没尝试过。”林周言偏头,嘴上叼着烟,将火柴盒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弄得寒露又盯着他的火柴盒看。“很少见,是吧。”“现在几乎就见一些老头子用火柴盒,额,其实老头子也用得很少。”他笑了,“你知道?”寒露摇头,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些什么。“下次说给你听,老子回家睡觉了咯。”林周言伸了个懒腰,临走时还不忘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梳好的马尾散下来,夸了句,“这样好看。”……后来,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时候,离着他的生日不远,她寻思着想让他改掉用火柴盒的习惯,于是按当时的物价来说,应该是花重金买了个zippo打火机送给他,他一直嫌弃似乎没用,还是保持着老旧习惯,用着红双喜的火柴盒,而当初的那个打火机已经被他丢弃,她却捡了回来。人可真是个喜欢念旧的动物,总是喜欢将往事倒腾出来回味,像是在控诉自己长情,证明自己念念不忘,她是这样,很多人都是这样。寒露摸了摸侧边的暗磷,推出火柴盒拿出一根瘦长的火柴,喀的点亮,抬手去照自己的前方,不期然看到他的茶色裤子和人字拖。她举着手没动静。对方自然而然地说:“用手机照,火柴用不上。”寒露等到火柴燃尽,抓起火柴盒就是往自己的房间里一扔,而后才拿出手机,照亮一小片地方,站在台阶上看他修理。林周言眼神轻轻扫过她,又扫向她的房间边沿露出来的火柴盒边角,手下的动作慢下来,大半张脸罩在阴影里,唇却是抿得极紧的。不过半个小时,林周言就修好了电路,整个屋子瞬间灯火通明。林周言抹去额头上的汗,背着工具包下楼往回走,寒露也跟着他下楼,似是要送他出门,然后表达感谢之情。一层两层,一楼下去了,再走几步就是正门口,跨过门栏就正式出去,林周言就打道回府。寒露绞着双手,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咬得沁血也不觉痛,倒让自己的意识无比清醒。在他即将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