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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民人的尸体。罗参转头看向花停云,花停云已经坐在茶桌边,就着冰凉的杯子,倒出一杯冰凉的冷茶,正在饮茶。罗参说:“请问花老板,知道这尊冰雕的来历么?”“太知道了。”花停云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而且太知道了。”万俟林木有些奇怪,为什么花停云如此笃定。花停云很快给出了解释:“因为这尊冰雕,是我的爷爷。”爷爷?花停云又继续着话题,语气相当平静,似乎已经是陈年旧事,不足一提:“爷爷变成冰雕的全过程,我都守在病榻旁边,亲眼目睹。”这么说来,花停云是知情者。万俟林木肯定的说:“你的爷爷,是白民族人?”花停云点了点头,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么罗参和万俟林木知道白民的事情。花停云做了个请的动作,笑着说:“二位,可想听一听,我爷爷的故事?”罗参和万俟林木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花停云没有立刻开始故事,只是说:“请稍等。”他说着,离开了房间,这一走就是很长时间,万俟林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喝了一口,不由“嘶”了一声:“冰牙。”罗参有些无奈,把杯子拿过来,握在掌心里,满是宠溺的笑着说:“我帮你捂着,一会儿就能喝了。”万俟林木说:“那要捂多久?”“不久,”罗参突然压低声音,用沙哑温柔的嗓音说:“只用把你融化的时间,就够了。”万俟林木:“……”这土味儿情话怎么和无启一个模子刻出来?万俟林木立刻面无表情的说:“以后禁止和无启交流,我怕你被同化。”罗参:“……”吱呀——房门又被推开了,花停云从外面走进来。只不过这回他没有穿高开叉的旗袍,而是换上了一身戏服,似乎是要给他们唱曲儿。花停云一身戏服,水袖款款一卷,额间火红莲花脉脉生情,嗓音犹如泉水,清澈而婉转:“二位请听我,细细说来……”花停云的爷爷是道上的土夫子。但花停云的爷爷,同样也是一个戏子,唱戏只是掩藏身份的一种掩饰罢了。无论是土夫子,还是戏子,在当时的年代,那都是下九流的事情,连脚夫都看不起的事情。所以花停云的爷爷很落魄。但就有那么一个人,不嫌弃花停云的爷爷落魄。他们是青梅竹马。花停云住的城里,有一户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端庄又漂亮,求婚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但是小姐看不上任何人。唯独对花停云的爷爷,一见钟情,而且矢志不渝。千方百计之后,小姐终于嫁给了戏子,家里虽然不喜欢戏子,但是因为疼爱独女,也千方百计的接济戏子,让他们过得好一些。那段日子,戏子不必去做倒斗的缺德事,和夫人伉俪情深,过起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成想,美好的日子转瞬即逝,总是犹如白驹过隙一样,抓不住,留不住,图思虑……小姐的家里,一夜之间落魄了,做生意得罪了权贵,很快被人整垮,不仅仅穷的叮当响,而且负债累累。万俟林木冷漠的说:“所以你爷爷,甩了小姐?”花停云挽着自己的水袖,指若莲花,轻轻摆了一摆:“怎么会如此?”戏子不但没有甩了小姐,而且与小姐夫妻情深,愿意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小姐还债。岳父没有地方住,就接到棚舍里一起居住,为岳父养老送终,戏子完完全全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男人。那段日子,过的虽然辛苦,但是依然差强人意。没有半年,岳父因为抑郁,最后郁郁而终,这给小姐的打击很大,小姐身子本就娇贵,这两年跟着戏子过清贫的日子,已经坏了身子。父亲过世之后,小姐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以泪洗面,终于染上了顽疾。戏子深爱小姐,为了给小姐治病,已经倾家荡产,最后没有办法,选择了重cao旧业。再次成为了一个下斗翻坟的土夫子。戏子把小姐留在家里养病,自己出去下斗养家,这可比做一个戏子来钱快得多。在戏子刚刚离开家之后,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可是清苦日子里唯一的喜事了。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书信,在戏子不在的那段日子里,小姐天天抱着书信度日。戏子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小姐已经生了,为了他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生产让小姐更加病弱,戏子为了让小姐和儿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能满足于那些小小的钱财,又一次离开家门,出去倒斗,留下小姐抚养他们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起初,戏子每年必然回来一次。后来,年关也不回来了。再后来,儿子三岁,只见过父亲一面。日子,又这样一天天过去。听说戏子倒了一个大斗,瞬间变得富裕起来,往家里寄的钱款也富裕了起来,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也有钱买药治病。但是……戏子依然没有回来。戏子有了钱,不再去倒斗,允诺了妻子,不会再长时间离开家,他开始做生意,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然后……又一次离开家,这次是去采办生意上的货物。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直到富裕起来的戏子,遇到了一个富家小姐,那富家小姐和他志趣相投,喜欢古董,喜欢听戏,戏子仿佛遇见了知音。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小姐一个人拉扯儿子,每日每日,只能在思念中遇见自己的丈夫。万俟林木冷笑一声:“原来是个渣男的故事。”花停云继续唱着,终于,富家小姐向戏子示爱,她知道戏子已经娶妻有儿子,但是她完全不介意,只要他离开那个糟糠妻,富家小姐甚至可以抚养他的儿子。戏子犹豫了很久……嘭!万俟林木狠狠一拍桌子。咔嚓……一声轻响,罗参眼疾手快,手掌伸到茶桌下面,一托!原来是茶桌下面的横梁被万俟林木一掌给震碎了下来,罗参一把握住震碎的横梁,微微松了口气,悄无声息的放在椅子上。如今的万俟林木已经重塑真身,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他现在可是个“厉害的妖邪”,这么用力的一拍,桌子没有散架就是好事儿。别看万俟林木一脸冷漠,他这样的人,才是最受不了不平事的。花停云款款的继续开腔。戏子思量再三,还是无法割舍糟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