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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词懵懂的眼眸相对:“听我说,你把这颗药吃下去,过一盏茶的时间,等到身体发热后,对顾政说你要休息,明白么?”易词点点头,接过魏玉舒手中的一枚小小的红色丹药咽了下去。易词还是不解:“然后呢?”魏玉舒那双冷清似冰潭的眼眸泛起淡淡的波澜,他微凉的手掌轻轻落在易词的后脑,抚摸着易词的头发道:“接下来的事情有我,放心好么,易词?”易词道:“好。”易词回到房间坐下,对面忽然传来一阵sao动,易词从楼上俯视着下方,微微蹙眉。宇相杰已经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易词坐立难安,几乎在心里掐着时间,打算时间一到就跟顾政提出要回房间休息的请求。期间船舫下众人的议论不断传入易词的耳中。“万悲闲人为何迟迟不来?”“快到约定的时间了,这万悲闲人不会不来了吧?”“不太可能,倘若答应了又不来,万悲闲人的名声注定臭了。”……易词听得额头沁出了冷汗,脸颊透出了薄红,连脖颈都红了。顾政注意到易词的状况,皱眉道:“怎么了?”时间终于到了。易词在心里松了口气,微微蹙眉对顾政说道:“我不太舒服,想去休息。”顾政见易词此时的状态不像伪装,也就同意了易词的请求:“去吧。”“嗯。”易词转身向着房间外面走出去。可忽然顾政手指在案桌上轻叩了一下,压低了眉眼,声音平静道:“慢着,既然是病了,就让船舫上的大夫瞧瞧。”易词的心一下揪紧了。他听出了顾政平静语气下的猜疑,此刻根本不能反抗,只能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船舫上的大夫很快就提着医药箱来了,仔细地把过脉之后,大夫对顾政如实禀告道:“这位大人身体发热,内有寒气,应是感染了风寒。”“风寒……”顾政沉吟着,终于疑心渐消,放易词离去了。易词一出门,魏玉舒乔装的侍者就出现在易词眼前。易词低头跟着魏玉舒走着,七拐八拐地竟是避开了楼下的众人,来到了一楼的暗室中。一想到宇相杰已经到了,众人都在议论他为何还不出现的事情,易词有些慌神道:“得赶快了!我怎么过去?我也要戴人|皮面具么?”魏玉舒摇头:“不用。”易词有些着急:“我得快些去了,马上比试就要开始了!”魏玉舒突然一只手握住易词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易词,那双如冰潭般冷静理智的眸子此刻似有种力量,让易词移不开视线。魏玉舒道:“别急,你看外面。”魏玉舒用手推开暗室中落灰的小木窗,让易词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只见船舫之间的水上栈道挤满了人,简直水泄不通,对面两条船舫的二楼也早已挤满了看比试的人。宇相杰正立在船头,手中把弄着一只毛笔,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就在众人讨论万悲闲人会不会来,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叶扁舟就这样慢慢悠悠出现了众人的视线中。船上有人喊了声:“万悲闲人来了!”霎时间,众人的声音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叶扁舟上面。那叶扁舟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划到了一条船舫的背后不见了。“来了!万悲闲人来了!”“终于得见万悲闲人的真面目,不知万悲闲人究竟是何模样!”“想来应当是一位年逾五十的隐士高人。”宇相杰同样注意到万悲闲人所乘的小舟,他脸色瞬间沉下来,接着露出一个仿佛已经得胜了的笑容。对他而言,万悲闲人来与不来都不重要,反正结果只有一个。在山水画上,他不可能会输给任何人!这边易词已经换好魏玉舒提给他衣服。一件白色的绣着卷云纹的衣裳,外披一件白色的裘衣。易词带上面罩遮住自己的脸,用了压了压头上的斗笠,有些犹豫:“我是不是应该穿得更像老人一点,这也太……”易词本身的身材就很清瘦,穿上这身白色的衣衫,外面披着雪白的毛裘,更加有种出世的冷清感,仿佛一个白衣仙人般。与众人想象中的万悲闲人的面貌相去甚远。魏玉舒摇头:“无妨。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世人知道,你就是万悲闲人。”易词心中一动。真有那么一天么,堂堂正正将自己的身份展露在众人面前的一天?他从船舫的背后乘坐上了木舟,从河边栈道众人注意不到的隐秘处,悄然接近另一只船舫。下了船,易词跟着魏玉舒绕行,从密道中接近船头。“快去吧。”魏玉舒道。易词深吸口气,以这样的形象走上了空无一人的船头。当易词出现时,众人炸开了锅。“什么!这是万悲闲人?”“不可能,万悲闲人分明是一个年纪大的高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辈?”……众人议论纷纷。就在这时,一艘小船开到了三条船舫的中间,松云老人负手站在船头的位置,大声对众人道:“大家安静!这的确是万悲闲人!”松云老人道:“这身份绝不可能错认,凡画者是不是本人,从他的画作上就能看出来,况且还有印章为证!”松云老人说的是事实。一个书画家长年累月所形成的笔法习惯,即便是他人仿得再好,也是无法完全模仿出来,细微处总能见到差异。二来从印章的字迹和印下的痕迹也能分辨出真伪来。有了松云老人这番话,众人即便依旧难以相信易词就是万悲闲人的事实,也不再争论了。松云老人接着宣布文斗的规则:“文斗的时间定在一日之内,等到双方作画完成先交由杨圣铭、崔道问、苏长风、苏天乾、李鹤卿以及老朽评判,再交由画院众人评判,最终由支持人数最多的画获胜!”杨圣铭被世人称为“画坛将军”,以山水画著称,同时善画猿猴、马、牛等兽,是世人皆知的画坛大家;崔道问以人物画闻名遐迩,所画人物精工细致,形神兼备,年轻时与石忠老人一样是宫廷画师,画有多幅传世名作;苏长风与苏天乾被世人称为“大小苏”,称赞其“一门两圣”,花鸟画堪称一绝,被世人推崇备至;李鹤卿夫人是画坛中少有的女大家,被世人称之为“画中仙”,善画花鸟,尤其善于画仕女图;松石老人于画上的造诣同样达到大家的水准,不但以山水画见长,且兼工人物、禽兽,堪称全能,更因为阳雪阁主人的身份,无人怀疑他的威望与德行。有这六位画坛数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