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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感到恐慌!纪斯笑道:“很多时候,你都在依赖它。”说着,他下巴微抬,“看那里,你还记得吗?”远处,是孩子熟悉的姥姥家。他的姥姥挎着篮子,打算坐公交车去县城买点打对折的鸡蛋,谁知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闷葫芦”突然跑出来,死死抱住她的腿,往房子里拉。“诶,东东?你怎么了?”老妇哭笑不得,“姥姥要去县城买鸡蛋,回来给东东做荷包蛋,好不好?”孩子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直纠缠了好一会儿,他的姥姥无奈,回身把他抱进房:“你这小祖宗,怎么突然就哭了,姥姥这鸡蛋买不成了……”场景一换,本该载着他姥姥的公车在半路与一辆失控的大卡相撞,事故之严重,登上了晚间新闻。那晚,他的姥姥吓得魂不附体,直抱着他喊祖宗。“它保护过你的亲人。”纪斯道,“不止一次。”场景再换,他那一群年纪不大的兄姐贪凉,抱着救生圈去河里游泳。他们嫌他“有病”,不准备带他玩,但最后还是他拉着人到了河沿,将他们一个个救起。场景又换,这次是一个暴雨之夜。一滩黑水状的东西从下水道里冒了出来,慢慢汇聚成一个男人的形状。他光着身子,神色狰狞。仰头看向单元楼的灯火通明处,几乎是狞笑着跨上了楼梯。纪斯勾唇:“这就是你杀死的第一只妖魔吗?”男孩点头,神色冰冷。他半点没有恐惧,甚至还想再杀一次。“干得不错。”纪斯给予肯定。这个男人是前科累累的酗酒家暴犯,明明前妻已与他离婚,偏偏他依旧缠着她,简直阴魂不散。进局子几次,出来必定寻找前妻和孩子的住处,一找到就是暴力犯罪。或许前几年会按律法不得不放了他,可鉴于近期的召南大案,他即刻被转移到更秘密的监狱中去。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他堕落成妖魔后会生成这种“流质”的能力呢?也因此,他顺利逃出了监狱,一路残杀了十几名无辜人士来到这里。他要杀了他的前妻,和与他前妻交好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养不熟、还敢拿刀子回捅他的女儿!对,这栋楼的人都去死吧,成为他的养分最好。他上了楼,准备挨个儿拆门屠杀。可他刚跨进居民楼的时候,却发现“铿”一声响,他的左腿直接被切断,鲜血直流。“嗷——”他惨叫着抱住腿,而惨叫声引出了活人。紧接着,整栋楼的活人冒了出来,亲眼目睹一个似人似鬼的男人在地上疯狂打滚,身上被切出一刀又一刀的痕。报警、尖叫、逃窜,男人的身体分散又重组,重组再分割。与此同时,坐在画室中的男孩握着朱红色的画笔,在一团极为抽象的“漆黑泥巴”上划下道道红痕。一笔,就是一声惨叫。他的手很稳,心态更稳。当画纸被涂成血红色时,他画上了火焰。突然,楼底的妖魔燃起熊熊大火,很快被烧得只剩一堆残渣。男孩停下了手,他回过头,看见母亲捂住了嘴,双手握住窗沿看着楼下,又转头看他的画。“东东,你……”她忽然哭了出来,紧紧抱着他。画面静止,犹如镜像般碎裂。纪斯垂眸:“以画杀人,后生可畏。同样是将虚转变为实,你倒是比姜启宁运用得出色。”他轻笑,“算上这次,你可以数一数,你这双能看到‘死线’的眼睛帮了你多少次。”孩子抿唇,不语。“与它共生吧。”纪斯认真道,“如果你一再地否定它或是不想要它,那么有一天,它真的会离开你。”孩子猛地抬头,情绪波动很大。“不珍惜天赋的人最终会被天赋抛弃,仅此而已。”纪斯注视着他的眼,“可能你不会再受到它的困扰,但同样的,你会失去先知的能力。没准有一天,意外会夺走你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就算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沉默良久,孩子握住纪斯的手,轻轻地蹭了蹭:“我……知道了。”许是从不说话,他的舌头有点打结:“我会的,我叫东东……我……”“找到你了。”去找他、找到他!孩子扬起脸,笑了:“找到你了。”他找到了点亮这个世界的光。……纪斯准备回到京都的局里好生休养。是的,他已经把局子当成了“府邸”。到头来,初临地球时“怕”被送进局子的他,最终还是长久地住在了局子里。这可能就是该死的命运吧?只是,在入住之前,王义元给他发了一张证书,名为“编号1”。纪斯把玩着“合法觉醒者资格证”,大致明白了中洲这么做的理由。简言之,无论他有没有申请觉醒者编号,他都会得到“1”这个号码。他的实力和影响力,已经大到中洲务必在第一时间将他归纳到己方阵营的地步。唯恐稍慢一步,纪斯这名儿就被某些saocao作多的国家给挂上了。纪斯:“编号我接了。”王义元松了一口气。“说起来,有1总有0吧?”纪斯问道,“是哪个觉醒者拿到了比我靠前的位置?”王义元:“额,是国家测试抢号的机器人。”纪斯:…………4月23日晚,曲康大省,宁原山脉。魔窟的豁口开到了三米的宽度,隐约还有裂开的趋势。中洲的兵力纷纷往此地集聚,而接近宁原山脉的十几个城的人,大部分都被转移到大疆新建的基地里了。剩下驻留的活人,是一批宁死也不愿挪窝的老人。他们骂走了子女,直接承担起军人的后勤工作,只希望这把老骨头能在最后发光发热。拉基捧着一位老奶奶打给他的大盆饭食,郑重道:“谢谢!”“小伙子可真礼貌。”老奶奶给了他一勺菜,“多吃些,有力气杀那些腌臜怪物。”“您……为什么不跟着撤离?”拉基扒着饭问道。老奶奶笑道:“年轻人在前方拼杀,我们这些老骨头真不能坐享其成。能帮你们分担一点是一点,你们顶着,我的子女孙甥才能活啊。”“我和我的老伴都留在这里,基地只那么大,给后生留活路才是真的。”老奶奶笑了起来,每一条皱纹都很温柔,“无论宁原这头是好是坏,我们都是落叶归根了。我听说,今晚有东西要爬出来了……”说着,她又给拉基舀了一勺菜:“要活下来啊。”“我会的。”拉基沉声道,“我和我的朋友不会让它们活过今晚!”老人很是高兴,倒也没把拉基的“夸海口”当成真事,只是问道:“你的朋友是哪个营?今晚守在哪儿,他不跟你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