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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除掉。”“如何除魔?”少庄主放下杯盏,向她看过来:“在它们力量完全恢复前,把它们吃掉。”“……”薛默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哑然:“那如何算神如何算魔?若以力量取舍,神力魔力难分高下;若以心性取舍……从他传下吃人的法子那一刻起,他还算得上神吗?”半月后他们终于到达青邑王城,一路上薛默为传说所感,把这事记入档案,并将先前制作的如意复制品做上标记、送回珉丘娘娘庙中。进城后司马康成先押解着独孤主仆进入王府,郁竹声也回去了。临行时他欲言又止,终究对蝶音低沉地说:“音音你等一等我,我终会成你喜欢的样子。”蝶音蹙蹙眉没有回答,宋沅只做没看见。众人互相揖别,绿柳山庄众人在城中等待消息。一连等了七天,青邑王府终于派来长史,请少庄主和九姑娘进府见王。“为何要我也去?”薛默只觉莫名其妙:“莫不是传话的人弄错了?”“没有弄错。”宋沅的脸色阴晴不定:“此事不妙。我刚刚得到消息:司马康成已不在王城,他在昨天已以昭武都尉的官职被派往桐州军。”“桐州不是在西境么?”薛默依稀记得这个地名:“为什么青邑王要把他的属官派往别镇诸侯的领地?”“因为桐州一向战事不断,最适合借刀杀人;司马康成又秉性刚硬,不是轻易能够折服。”少庄主目光森冷:“而宋湔,毕竟是青邑王的儿子。”“这……”薛默闻言吃了一惊:“那我们还要进青邑王府吗?”这一去只怕就是鸿门宴呀。“已到王城,我不得不去。”宋沅想了一想:“小九你就与音音留在船上;若黄昏时我还没回来,你们就立即乘小蓬莱号返回绿柳山庄。”薛默还未回答,蝶音已先说:“王命指明要九师妹一同前往,只师父一人去恐怕不行;就让九师妹留在船上,我以九师妹的身份陪师父去青邑王府吧。”喂喂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样会显得我很贪生怕死好吗?“我可以去的!”她立即说道:“说不定王府已知道我是什么样貌了呢?”“师妹,我可以易容,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蝶音淡淡说道。“怎可让师姐替我冒险!”她两个正在争执,王府长史在外面见人迟迟未出,已连连派侍者催促。宋沅无奈,只得说道:“小九跟紧我,音音你在小蓬莱号等着;若有差错,水下的事你知道的。”他这是给蝶音又派桩事做,蝶音只得答应。于是薛默跟随宋沅去王府,一路上宋沅的脸都紧紧绷着。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如临大敌,不由心中讶异。他在害怕?是在害怕青邑王,还是别的什么?“师父。”她低声向前,拉住了宋沅的手:“集你我二人之力,哪怕龙潭虎xue都可全身而退的。”宋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一笑,也轻轻握住她手。待得进了王府,长史却没让他们去宴客厅一类容易埋伏刀斧手的地方,而是领他们去后花园。一个人在园中背手而立,龙袍高冕,是王者衣冠。宋沅上前向他行个大礼:“臣宋沅参见王上。”薛默也随之跪拜。听到声音那人转过身来,薛默一看他的脸顿时呆了。青邑王鬓发斑白、面容慈蔼,根本不是她想象的凶恶模样;而更让她吃惊的是——他有一张和宋沅极为肖似的脸。她急忙又望向宋沅。这分明就是一个年轻的青邑王了,一样的长眉飞扬,一样的鼻峰俊挺;若说不同则是宋沅眉目间满是英气,而青邑王的棱角已被岁月打磨——就凭这张脸,你说他不是你儿子!?薛默总算明白为什么绿柳山庄对青邑王府没好声气了;任谁摊上这事,脾气都不能好。青邑王抬手让二人起来,又让人为他们搬来座位,极温和地问宋沅:“一路行船可还习惯?你庄中一切可好?”“回王上,庄中一切都好,水路也还顺畅。”宋沅恭敬回答。这种谈话方式简直像亲戚。薛默不由大窘。呃,说好的鸿门宴狼虎窝呢o(╯□╰)o你们是不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形,才连护身软甲都不让我穿就赶来了呀……他们一来一往长久地做亲切交谈,宋沅终于忍不住了:“王上,关于那绿柳城中活人化蝶、尸首失踪一案……”青邑王冲他摆摆手:“康成已将案情向孤禀明。犬子缺乏训·诫,孤已对他狠狠责罚,此事今后不必再提了。”已对他狠狠责罚,此事今后不必再提……宋沅一呆:“王上,那些被害死的可都是无辜平民。”“犬子被独孤家的余孽妖人蛊惑,才做下这等糊涂事。”青邑王轻描淡写:“孤接下来把妖人斩首,再给那些家多多抚恤,也就是了。”这是要把罪名全都推给独孤家的画师,薛默一旁听着心下悚然。宋沅不觉把手握成拳:“在绿柳城中作案,这是要把嫌疑都赖在绿柳山庄身上!”“我会恢复绿柳山庄名誉,今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也会给你多多赏赐作为补偿。”青邑王用一句重复下了结论:“此事就此罢休,今后谁都不要再提了。”可是你那缺乏训·诫的犬子,好几次差点杀了我,这事也谁都不要再提了吗!?宋沅只觉全身都凉透了。青邑王仿佛听到他腹诽,一声长叹:“内人一生唯有此子,一贯娇宠溺爱,终于做下这桩事来。逆子事败后内人昼夜啼哭、向孤哀恳,孤亦无可奈何……”说着青邑王忽然起身朝宋沅长作一揖:“这此间的委屈,只得累你担待了。”这个举动让宋沅吃了一惊。他连忙跪下,双手扶起青邑王:“王上言重,王上这是折煞臣了。”原来如此……薛默想起了司马康成曾说的话。青邑敏妃是宁王之女,宋湔是宁王外孙,就冲这一点青邑王就不能真处置宋湔;而绿柳夫人出身民间、来自海国,难免委屈由这一脉担待——看来郁竹声在王府中日子也是难挨,难怪他老跑绿柳山庄。望着青邑王,薛默心中升起怜悯。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朝堂后院都要顾及,自在洒脱估计还不如宋沅。他亲口说情,宋沅自然不好再追究;好在此事翻过,绿柳城中可得安宁,也是绿柳山庄的大幸了。她再看向宋沅,少庄主深深叹息:“王上有令,臣敢不从命?只是王上刚才说要给臣赏赐,能否让臣自己来选?”“你要什么?孤都给你。”青邑王拍拍他的背,拉起他亲切地说。“王者无戏言。”宋沅抬起眼睛:“臣要独孤家的画师主仆。”“什么?”青邑王万没想到他要的是这个,心中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