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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也觉得累。他丢掉自己心中最心悦的人,却还要在他面前装作无事发生。他有点想自己静静。“他等会要来,你能不能……”“我懂我懂。”陈光爽快答应,“绝对不打扰你们两个。”“分手了。”顿了三分钟之后,邹劭突然开口。本以为说出来会轻松一些,却不想他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微微一震。“嗯分……”陈光打着游戏,没反应过来,“啥?分手?谁啊?不会是你吧?!”邹劭用目光回应着这句无意义的发问。“靠,我死了。”陈光一脸幽怨地放下手机。“扶我一下。”邹劭伸手。“你得了吧,能不起来就别动,我怕我扶不动你。”陈光低头退出游戏界面,“你想要啥我帮你拿。”邹劭轻轻点了点地,发现脚踝完全使不上力气,术后恢复并没有医生预想的那样好。他用力支起身子,却由于手扶空,重心不稳,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你深井冰吗你?”陈光听见声音骤然回头,吓得直接把手机甩飞了出去,手忙脚乱过来扶人,“叫你不站你偏站,再摔坏了可咋办!”邹劭疼得眼角一抽,但幸好没摔到脚踝,微微咧了嘴道:“还挺押韵。”陈光扶邹劭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顺便还捋了捋头发。“是不是天塌下来也得顾着你那两撮毛。”陈光在一旁絮絮叨叨,“形象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你运气好,现在救护车都能楼下到位了。”邹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眸子中红血丝依旧较多,看上去还算正常。“毕竟等会……这样显得礼貌一点。”邹劭瞎扯。——他不过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这段时间精神状况不好,连眼角都带着戾气。别人看不出,但瞒不过覃谓风。既然决定结束,就没必要留钩子。邹劭用手扶住了洗手池,却在瞄到自己手腕的一瞬间浑身一紧。缺了点什么?“草。”邹劭低低问候了一声,“红绳呢?”“是不是刚才折腾掉了?我回屋里去看看。”陈光回卧室里找了一圈出来,“我靠,邹哥,没有啊。”邹劭双手还搭在洗手池边缘,十指却紧紧攥住了洁白的池台,用力到蛰伏在皮rou下泛青的血管都微微鼓起,盘曲纵横着。肩骨在蓄力上扬,灵魂却被铁索拽着深陷。“算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就掉了吧。”掉就掉了吧,只是不太合时机。恰好和红线的主人一起离开,像是冥冥中说好了一样。-覃谓风恰好在十点整的时候过来。他穿了一身居于休闲正式中间的套装,临走前还特意补了一点男香。【我到了。】覃谓风深吸一口气,点了发送。【门没锁。】几乎是秒回。如果两个人还在恋爱关系,留门自然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但处在现在的情境下,覃谓风只觉嘲讽。甚至觉得对方有些敷衍。覃谓风把门带上,换了鞋走了进去。邹劭一直半靠在沙发上盯着他看,没出来迎,连声招呼都没有。对方眉眼间依旧深邃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棱角分明的锁骨探进衣领中,跟曾经没有半点区别。但覃谓风现在却起不了半分旖旎的心思,连欣赏都说不上。邹劭的眼神随性而寡淡,犹如氮气般把人包裹在内,也将他心中想说的所有词句强行堵了回去。他来的本意并非是为了提分手,只是想跟邹劭好好谈谈。但邹劭看上去没有任何要和谈的意思。“坐。”邹劭用下巴点了点沙发对面的椅子,眼神甚至没往覃谓风身上瞟一下。覃谓风强硬地站在原地没动,浑身紧绷得像一把锈到迟钝的剑。他的目光从邹劭的脸上逐渐下移,最后定在对方干净的手腕上。太干净了,什么也没有。他主动把红绳拿下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突然这样?“不坐吗?”邹劭终于抬起眼睛,用几近气音的音量说道,“那就这样说吧。”若不是覃谓风现在心若擂鼓,大概可以听出来邹劭声音中不同寻常的地方。——沙哑,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覃谓风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从小到大,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从容到游刃有余,但是现在,他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或许应该问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分手,连个缓冲的理由都没有;是真的觉得累,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邹劭的这种态度让他无话可讲。对方这种消极,无所谓的状态,让他感觉自己的纠结是一厢情愿,自己的挽回是强词夺理。若是覃谓风有往日的半分理智,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有些反常。比如平时每天在家的奶奶如今不见踪影,邹劭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有些不自然,而且一动不动。但这是邹劭。他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才会让覃谓风无力深究,给他分开的理由,甚至带着点记恨也没有关系。不是吵架,不是交谈,而是消极。消极的品质对于覃谓风这类自我要求极其严格的人,大概是种底线的雷点。而邹劭现在甚至可以本色出演。“我真的累了,覃谓风。”邹劭很少叫人的名字,只有极其认真的时候。比如表白,比如分手。在覃谓风视线探不到的地方,邹劭的指甲紧紧嵌入了皮rou里面。如此才能在交错的疼痛中分出一丝狠来,把话云淡风清地讲完。手上疼,心里疼,连脚踝的位置也开始呈放射般的刺痛。“像我之前说的,我不想再追了,你也不用等我了。你上了那么好的大学,本来就不该……”“你-他-妈,给我闭嘴。”覃谓风气息不稳着打断了邹劭,大步跨了过来,瞬间将邹劭包裹在自己的阴影中,双手狠狠掐住了邹劭的肩骨。邹劭可以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心跳,甚至要从突破手指间传达过来。——这还是邹劭第一次听见覃谓风爆粗口。他几乎要被对方眸中闪过的淡红灼伤。红痕从眼尾逐渐蔓延到整个眸子,却依旧是淡得不入眼,像是一滴鲜血融进了海里。但邹劭仍然能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一滴血。他能感受到,覃谓风刚刚下意识的动作,应该是冲上来给自己一拳,但不知为什么硬生生停住了,只是往死里攥着肩骨来发泄着,像是要活活捏碎的力气。覃谓风发火是应该的,毕竟这件事是自己处理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