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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奶也是轮换着走的。易弦走在前面,把雪先踩出一条窄窄的路,何田和大米再跟着走。踩出这条路之后,以后每次来狩猎就会容易得多。不知不觉间,易弦在队伍前面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何田开始有点担心,不停问她,累不累?眼睛痛不痛?要戴上蒙眼布吗?其实今天阳光并不强烈,虽然出着太阳,但是有云,天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其实更适合出行,要是阳光太强烈,反射在白雪上,容易灼伤眼睛。易弦的体力和耐力比何田预期得要强很多,又走了半个小时,她还是中气十足,和何田说话时也不怎么大喘气。但是在何田的坚持下,两人还是换了班,由何田再次走在最前面。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林中的狩猎小屋隐隐就在眼前了。但何田并没急着走过去,她摘掉厚鹿毛手套,端起猎槍,警惕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小屋周围的雪地几乎是平滑的,只有些鸟兽的足迹。何田松了口气。这时,易弦才觉得饥肠辘辘。现在恐怕早就过了平时吃午饭的时间了。小屋的门前积了大约二十厘米厚的雪。虽然有屋檐,但是风吹来的雪飞到木门上,从地面到门把手全是斑斑点点的雪。何田和易弦卸下大米身上的藤篮,让它自己在雪地里溜达觅食。他们则来到屋子侧面的柴草棚,将盖在柴草上的草帘子拉下来,抖掉雪,取了扫把木铲,先把堵着门的积雪清理掉,打开门通风,再把炉火升起来。升火的时候,何田从怀里拿出水瓶,就着热水吃了几口昨天炒的豆面。易弦大概这辈子都没吃过豆面。她像何田那样放了一小口在嘴巴里,还没咽下去就被干干的豆面呛到了。她赶快喝了几口水,又咳嗽了两声,才小心翼翼吃第二口。何田感到有些抱歉,“先吃一点,等会儿我们做午饭吃。”空空的肚子里填了些炒过的黄豆面和热水,稍微得到点安慰。两人又开始忙碌的工作。这小屋附近也有一条小溪,可是这时溪流早就冻成了冰块,要用水,只能取一些雪化掉。这时铁皮炉子已经热起来了,何田让易弦用水桶收集了些雪提进屋子,在水壶里先放一把雪,烧化,之后再舀一瓢雪加入刚化好的水中,千万不能一次放得太多。十几分钟后,终于融了一壶水。烧水的时候,何田和易弦查看了储存粮食的小木箱,把带来的食物放好,打扫了棚板,铺好被褥。何田还在铁炉烤屉里放了几颗栗子。她取了两块熏rou,一罐萝卜条,一些土豆粉条,还有一些干香菇和小米、杂粮。小米和野米、燕麦还有干香菇通通放在一个陶锅里,洒上两瓢雪,再放上一小勺盐,搅匀。这是晚上吃的。她把一块熏rou刨成片,和腌萝卜条放在铁锅里,加上热水,煮滚之后放进土豆粉条。这才是午饭。这锅热汤很快煮好了,何田和易弦都饿得厉害,两人狼吞虎咽,几分钟就把碗吃得干干净净。大米在雪地里不停拱翻,啃食树根树枝,易弦把它牵进来,暂时拴在柴草棚下面,又给它吃了些干草。吃完午饭,已经快要三点了,日影开始西斜,倒是没有再起风。林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鸟雀的叫声。何田把带来的两个大红薯塞进炉膛里,把搁着小米杂粮的陶锅放在炉台上,烤屉里烤好的栗子也放进锅里。这时,装着小米杂粮的锅里的雪也已经化了。她和易弦走进附近的林子,查看之前设好的陷阱。令何田惊喜的是,几个陷阱都有收获。每个松木拱门陷阱都抓到了一头貂鼠,大小不一,但至少两只是大鼠。大鼠的皮毛更大,价值也更高。铁夹陷阱抓到了一只狗獾。何田教易弦重新设置陷阱,用一小片熏rou当诱饵。猎物们早就冻得僵硬如石头,何田把它们扔进藤篮里。重新放好所有的陷阱,林子里几乎看不到阳光了,树木上的白雪仿佛都变成了浅灰色。何田和易弦回到木屋,把收获的猎物放好。等它们恢复柔软后就能剥皮了。木屋里这时充满一股糖分烧焦的香味,那是出门前放在火炉里的红薯,它们已经烤熟了。何田用铁钩把它们从炭灰堆里扒出来,并没急着剥开吃掉,而是把它们放在炉台上。陶锅里的谷米现在泡胀了,和切成小块的熏rou放在一起煮。黑红色的野米把燕麦、小米都染成了深红色,栗子也变成了橙红色,熏rou混在其中,不细看难以分辨,rou香和谷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引人垂涎。何田每隔一会儿就会掀开陶锅的盖看一看,再用筷子轻轻搅动一下,锅里的水渐渐越来越少,谷米的颗粒越来越大,她用筷子在谷米间戳了几个坑,紫红色的小水泡就会从这些小坑里咕嘟咕嘟地缓慢冒上来,再破裂。等到再也看不到小水泡了,食物的香味也越来越浓郁,筷子很难再搅动锅里的食物了,何田觉得这锅饭煮熟了。她把陶锅端下来,让易弦盛在碗里,再把炉台上放着的红薯掰开,深金色的薯rou立刻散发出浓郁的香甜气味。何田把薯rou放进碗里,和饭搅在一起。隔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散发出的白气,她和易弦相视而笑。野米和燕麦煮熟之后还是稍微yingying的,尤其是野米,它们的颗粒比大米更长更细,熟了之后吃起来也有点像坚果,咬在牙齿上,似乎能听到牙齿咬破外壁时米浆爆出的声音,小米和燕麦吸收了熏rou、香菇、栗子迥然不然的滋味——rou的咸香,干香菇的鲜味,栗子的甜味,再混上甜度更高的红薯薯rou,看似十分粗犷的烹调和随意的搭配,咸与甜这两种最主要的味道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让人十分满足。吃饭的时候,何田又煮了一壶野菊花茶。饭后,一人一杯茶,慢慢喝着。何田把大米牵进屋子,易弦用干草给它在屋子一角铺了个窝,它就卧在那儿,时不时打个响鼻,慢吞吞嚼着草。和何田一样,易弦摸摸大米的脑袋,对它说,“你可不要拉很多大便啊!”大米一视同仁,对她也不理不睬。何田轻轻笑了一声,用木盆端进来一盆雪。这时屋子外面已经黑得透透的了,气温在阳光不见后快速降低,可能有零下二十几度。到了深夜,气温也许会低至零下三十度。木屋的木门边缘用木钉钉了一圈看不出什么动物的皮毛,但是靠近门缝的地方还是寒气浸骨。捕获的貂鼠们身体已经恢复了柔软,何田取出一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