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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和玄赢在这闹下去会引起别的弟子注意的,幸好大家都在准备大比,没被其他人发现。两人落入院中,唐愈跟在玄赢身后进了客厅,见沈时冕气息均匀地靠在椅子上,好像真的在休息。唐愈轻声唤他,“小师弟,醒醒。”玄赢苦恼地瞅了一眼沈时冕,要是叫不醒,唐愈估计又要炸了,自己往日的形象太糟糕,唐愈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以前玄赢乐此不疲,现在倒是有些麻烦。正想着怎么办,沈时冕竟真的睁开了眼睛,玄赢心脏差点停跳。刚苏醒的沈时冕俨然还有些茫然,眼神聚焦后,眼前出现的人竟不是玄赢,而是唐愈。沈时冕的目光霎时有如冰雪覆盖,他的记忆停留在鸳鸯线解除的那一瞬间,玄赢为什么不见了,变成了唐愈?他后悔了吗,才把自己交给了唐愈?无数可怕的念头呼啸而来,沈时冕的神色几变,豁然站起身。唐愈见他神色不对,“小师弟,玄赢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沈时冕根本无暇听他说什么,目光在屋内梭巡,直到锁定到玄赢身上,才缓和了心绪。两个人隔着一个唐愈,眼神一碰,瞬间碰撞出无声的风暴。正文第98章两人心中都仿佛藏着千言万语要告诉对方,焦灼地想要互相确认鸳鸯线解除后的变化,但又碍于唐愈在场无法开口。要传音也不是不行,但他们谁也不愿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默默传两句话就算完了。好在两人观对方神色,焦灼急切是有,却没看到怨怼愤怒之兆,七上八下的心都互相安了两分。沈时冕勉强自己定下心,转头看向唐愈,“七师兄何事?”唐愈见他醒了,神完气足,不像是被欺负以后伤郁的样子,也冷静下来,“师尊出关了,方才令我寻你回去见他。”沈时冕蹙了下眉,“现在?”唐愈不疑有他,连忙点头,“师尊似乎有些急事,快随我去吧。”沈时冕脸色更冷了几分,他一点也不想这个时候抛下玄赢去和沈蕴斗法,但沈蕴指名道姓要他去,还不用传信的法子而是遣了唐愈亲自来找他,就说明的确紧急,生怕他不去,也不知是要作什么妖。玄赢也想到了这一茬,但现在沈时冕醒着,就不好找借口硬把人留下,他挠心挠肝地想问清楚沈时冕的意思,却实在不是时候,不由气闷地瞪了眼不请自来坏他好事的唐愈。唐愈见他不高兴的模样反而得意,深觉师尊英明,才没叫小师弟继续跟玄赢待着,受他蛊惑。其实玄赢平日里人缘不错,只要不是对上沈时冕,他总是不拘小节又亲切爱闹,天赋又十分出众,秀山院的长老们嘴上斥他没个正形又爱惹事,实则暗地里都颇为回护,玄赢总无事招惹沈时冕,也算有些分寸,所以依旧风生水起的。也许是将修炼之外的所有精力和小肚鸡肠都放在沈时冕身上了,玄赢没空呼朋唤友,与他相熟的弟子甚少,寥寥相熟的那部分才知道玄赢不像传言中那样青面獠牙,反而很喜欢和玄赢交往,要不然幼年的沈时冕也不会锲而不舍地要往他身边去凑。玄赢要是对一个人和颜悦色的好,极少有谁能真抵挡得了他的魅力。唐愈作为沈时冕关系略近的师兄,他其实对沈时冕幼时心思稍有察觉,少年慕艾,沈时冕十几岁的时候,眼神仍旧跟着玄赢,那一点萌芽的情意唐愈后来也咂摸出一点。只不过后来沈时冕态度大变,唐愈不明所以,还当小师弟终于被玄赢伤透才幡然悔悟,也就把这点萌芽抛诸脑后,结果现在不知是什么孽缘,这两人出去一趟又搅合在一起,真叫唐愈不放心。小师弟怕不是旧情复燃,见玄赢示好就昏头了。玄赢不知道他想些什么,郁闷地去看沈时冕,沈时冕也望着他,眼神幽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唐愈见不得他两人“含情脉脉”地隔着自己对望,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又催道,“小师弟莫耽搁。”尽管极其不情愿,玄赢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开口道,“你去吧,回来再说。”说是这么说,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眼巴巴盯着沈时冕。生存问题尚未解决,儿女情长只好靠后站了。沈时冕喉头滚动,心里竟生出千般不愿来,玄赢瞧他一眼,他的脚就仿佛生了根。但此时窗户纸没捅破,他只能先去看看沈蕴要做些什么,玄赢留下来也好,免得出了什么变故,两个人全军覆没,思及此处,沈时冕再有什么不甘愿也只好放下,跟着唐愈走了。玄赢和沈时冕莫名被打扰,不约而同地把这笔账算到了沈蕴的头上。擦身而过的时候,沈时冕悄声给玄赢传音,“等我回来。”玄赢心头一热,思虑又定了几分,微微向他颔首,随后看着沈时冕与唐愈御剑升空的背影,后知后觉地生出些许不舍来。这段时间他与沈时冕形影不离,此次竟是头一次要和沈时冕分开,又是在这样紧要的时候,便是本来只有一分不悦,也硬生生拔到了七八分。玄赢收回目光,便重新注意到被冷落丢弃在地上的鸳鸯线,一时有些怔忡。说起来,这鸳鸯线起初被他百般嫌弃,系上之后更是心中忐忑了许久,当时日日观察沈时冕的神态举止,恨不得把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掰开了揉碎了地分析,加以提防,生怕对方把持不住被鸳鸯线所控,平添一分情债,也间接让他对沈时冕多生了许多关注。谁知后来事情变成那样,意义又大有不同,若不是鸳鸯线的存在,玄赢恐怕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沈时冕做些什么他都不会多心,玄赢本就对情感之事不太开窍,要等他自己发觉自己有什么动心动情的心思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想到这里,玄赢看它也没那么讨厌了,何况鸳鸯线还救了沈时冕一条命,玄赢便伸了伸手指将那截鲜红的线绳摄到手心,指尖点点红绳,嘴角抿出一个笑来。但随后又想到正是它间接害死了羽画神君,一时心绪又很复杂,这东西好生厉害,鸳鸯线不知他所想,只谨记主人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