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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年反应极快,话到就是剑到,电光火石间,透明黏腻的竹沥溅满剑锋,那竹青喉头一颤,发出一声细弱的“吱”,胸口竟是被虹瑕洞穿。随着它的倒下,一双藏在它身后的漆黑明亮的眼睛也随之浮现。“小心!”贺栖洲赶忙拉住辞年的手,将他向后扯了半步。而他们后退半步的同时,那影子居然也随之退了半步。僵持片刻,藏在树影里的影子突然哽咽道:“小公子?!”是竹浮雪!瑟瑟发抖的姑娘从竹影里走出来,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两道淡淡的泪痕。天知道她是怎么从竹溪村一路跑上来的,这山上可一点灯火都没有,她独自一人跑到这里,看着这漫山飘零的枯叶和竹青,别说得怕成什么样子。三人刚接上头,竹浮雪便捂着脸抽噎起来。确实,她就算胆子再大,毕竟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会被吓哭也是再正常不过。辞年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声道:“竹姑娘,别怕了,有我们在这呢,你跟着我们走……我们送你下山,回到村子里去。”竹浮雪却使劲摇了摇头,用力吸了好几口气,连脸都哭花了。贺栖洲见辞年的安慰不起作用,忙从衣襟里摸出手帕递了过去,也跟着安慰:“别哭了,竹姑娘,这么漂亮的姑娘,哭花了脸可怎么好……”“对不起……小公子,是我不好……”竹浮雪却没接手帕,而是扯着袖子使劲抹了抹脸,抽噎道,“我没把手记收好,是我掉以轻心,说好的保守秘密,却让竹生抓到了小公子的把柄。是我轻信了他,让他留在家里,我午休后便随爹下了山……他常来家里,鸽子早就记得他了,才会这样听他的话……都是我不好。”这断断续续的道歉,听得两人心里不是滋味。辞年拿过贺栖洲的帕子,塞到了竹浮雪手中:“我竹溪山狐大仙,是这么小气的吗?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吗,没事!”辞年与贺栖洲,对从未离开过竹溪山的竹浮雪来说,是一道看见世界的窗口。她此前从未见过的人和事,都在他们平时的交谈中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脑袋里。她不是没有朋友,只是认识了他们,她才明白这世上真有一见如故的投契。当她奔波一下午回到家,看到屋子里杂乱的纸笔时,便觉得有些异样。再出门一瞧,正好赶上竹远惊慌失措奔回村子的一幕,这才将前因后果全都摸清。她原以为的青梅竹马,总该是个可以依靠的人。童年时相伴相护,竹生总是一口一个浮雪的叫着,她也总是一口一个竹生的回着,这份亲昵从未生分过。可她没想过,自己自小就有婚约,打心眼里将要托付一生的人,会变成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小人。竹浮雪眼中的泪,或许还有几分是来源于对竹生的失望。“竹姑娘,山上危险,你先下山等我们……”贺栖洲觉得这么带着她也不是个事,便再次提议,“后山的东西妖气极重,你也看见这山上的枯竹,你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不然竹村长一把年纪,该如何承受得住。”竹浮雪抹干净泪水,眼眶虽然泛红,脸上的悲戚神色却少了许多。她点点头,一歪肩,将背后背着的弓箭转向前方,“我上山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给你们。”“箭?”这姑娘不知到哪里转了一圈,竟还把弓箭这等狩猎的利器背上山来,箭囊看着还算结实,里面却只有三支箭矢,一旁的弓也偏窄小,并不似百步穿杨的神兵。贺栖洲道:“竹姑娘有心了,你先随我们下山,山上实在危险,待你进了村,我们就带着你的弓箭到后山去。”辞年应和着,往竹浮雪的方向伸出手。可就在他指尖触到箭囊的一刹那,一片浓重的白雾迅速腾起,那白雾像水蛇一般,将几人重重包围,不过片刻的功夫,贺栖洲已经快看不清身旁两人的位置了!他心道不好,赶忙拉住了辞年的手,却在伸手去够眼前的竹浮雪时扑了个空。箭囊落地,跟前已是空无一人。贺栖洲一惊,赶紧拉着辞年往前踏了两步,奋力拨开浓重的云雾,却怎么都追不到竹浮雪的衣角。月华流散,水雾浓重,蓝灰色的雾气缓缓散去,地上只剩下散落的弓箭,而前方,再也没有竹浮雪的影子。“竹姑娘!”贺栖洲呼唤一声,声音在山间层层回荡,却在最后一声传回耳朵时,带上了一声戏谑的“嘻”。辞年立刻道:“有水的地方,就有他。”贺栖洲问:“什么意思?”“他比之前更强了。”辞年长话短说,迈出一步,背起弓箭,拉上贺栖洲的手就往后山冲,“他是蟾蜍,生在水里,以往只是顺着溪流水潭行动,而如今……居然可以短暂的cao控雾气了。这山上的竹叶变得枯黄,不只是因为妖气太重,还有水的缘故。”贺栖洲一路跟着,抬手拨开了一根斜在跟前的竹枝,道:“他将叶子里的水移作雾气,就是为了这个?”辞年叹了一声:“他知道我不会不管竹姑娘。”贺栖洲心下了然:“走,后山水潭。”黄叶纷飞,竹溪山仿佛一夜之间步入深秋,竹浮雪猛地睁开眼,视野里只剩迷蒙和模糊。她闭上眼,又眨了眨,这才看清,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自己的眼前有一层水做的屏障。抬头,水屏障在头顶。低头,双脚泡在水中。她顿时明白,自己这是被一层水包裹起来,所幸的是这水与她之间,还有一道三寸左右的空隙,入鼻的空气盈满水汽,但好在还能呼吸。她无声地吸了两口气,开始瞪大眼睛,透过模糊的水墙打量身边的环境。她明明记得,前一秒,她还在辞年和贺栖洲的身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到了这地方……声旁是流淌的水声,偶尔传来几声涉水而过的动静。竹浮雪意识到什么,鼻子一酸,两行眼泪便滚了下来:“呜……”身旁涉水的动静停了,隔着水幕,一个灰黑的轮廓缓缓靠近。竹浮雪抽泣两声,那水幕就突然撕开了一个大洞,一张发青的脸悬在洞口,一双臌胀的圆眼正死死盯着她。那一刻,竹浮雪都快忘了自己该怎么继续哭,可她还是忍住,指尖用力,使劲掐了掌心一把,大声嚎哭起来。她这一哭,倒让露出脸的这位惊愕起来,没等他开口,竹浮雪便大呼:“神仙!你是神仙吗!你终于来了!山里的狐狸……为祸竹溪村多年!你可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