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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这水虽然干净,却也不是能一眼看到底的,水中还有水草横生,此时站在岸边,是什么也看不到的。贺栖洲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心里渐渐没了底。“竹姑娘,你在这等等。”他头也不回地招呼了一声,没等竹浮雪应下,便也像辞年那样,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竹林密匝,层层遮挡,只留了潭中心那一块正圆的水域能触到阳光。接近空气的地方尚且温暖,入水后,越往下,这水温就越凉。避水诀并不能隔绝水的触感,但却能让人在水下照常呼吸,若是这人本身就水性超群,那下了水绝对如履平地。贺栖洲睁开了眼睛。潭水平稳,没有急流,只有一串坠入水时带起的气泡,划过皮肤时会微微发痒。清澈的水包裹在他四周,他挽起的袖子被水冲散,在水中缓缓飘荡。透白的布料滑过眼前,视线晴明的瞬间,他看见了一个缓缓坠入潭底的身影。贺栖洲心里一惊,四肢猛地用力,划着水把自己往潭底送。他预设了好几种可能,却没想到辞年的沉没竟是这样悄无声息。少年瞪着眼睛,眼底是浑浊的迷茫,他看向离自己不过十几尺的水面,身体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稳稳地沉到了潭底。这水里没有妖气。贺栖洲排除了妖物趁机作祟的想法,三两下便来到了辞年身边。这一靠近,他才看清,辞年不是没有挣扎,而是所有的挣扎都仿佛被无形的牢笼禁锢。他拉住辞年的瞬间,少年才猛地张开嘴,从口中冒出一串气泡,那无形的束缚也随之瞬间消失。辞年猛地握住他的手,瞪着的眼睛终于缓缓回神,那回神的片刻,他从辞年眼里读出了求救的意思,可不过一瞬的功夫,那眼中的神采再次消失,仿佛这水一下子被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贺栖洲试着用力,扒开辞年紧扣在手腕上的手,五指一根根松开,却在下一秒按上了他的掌心。两人的手第一次相扣,竟然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贺栖洲来不及细想,掌心里攥着的那只手小了一圈,却比潭水还要冰凉,眼看着那近似痉挛的颤抖愈演愈烈,他想都没想,托起僵硬到无法动作的人奋力上浮。不过穿越十几尺的深度,却似完成了一次救赎般的上浮。出水的瞬间,辞年猛地呛了一口,冻僵了一般倒在浅滩上。竹浮雪见状,赶紧跑过来帮忙。辞年被两人扶起,他的手却始终与贺栖洲的手死死扣在一起,细瘦的五指就像抽了筋,怎么都松不开。竹浮雪读过很多书,却偏偏没读过几本医书,更不知这样的情景该如何解决。两人努力了一阵,还是没能让他的情况好转,贺栖洲叹了口气,轻声道了句“抱歉”,便将辞年紧紧搂在了怀里。竹浮雪蹲在一旁,一个猝不及防,竟被此情景闹得红了脸。她也不知这究竟有什么好羞的,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的出现颇有些打扰的意味。连一声掩饰尴尬的咳嗽都没有,竹浮雪飞快起身后退几步,将两人的东西挪到了一边,默默捡了些柴火升起火堆,火生了一半,又觉得这大热天的何必烤火,只得带着东西又往旁边躲了几步,静静背对着他们,一声也不吭。深山静谧,只有偶尔响过的蝉鸣和鸟语。辞年恢复意识的那一刻,听见的并不是蝉鸣,而是脸颊旁传出的心跳。那颗心隔着被水浸透的里衣,隔着结实的胸膛,强有力的跳动着。这是谁的心跳?他在得出答案的瞬间,猛地撑开了眼睛。贺栖洲终于松了口气,怀抱渐渐松了力度,紧扣着的掌心早已晕出一团温热的水汽,他还没松手,辞年已经猛地将手抽了回去。贺栖洲低声道:“是我不好……”刚恢复过来的辞年却一仰头,笑道:“我刚才、刚才可能撞到石头了,再来一次,让我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贺栖洲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头,他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了。刚才辞年沉没水底的模样,他不是没看见。避水诀这样简单的口诀不会失效,入水前也确实有了光晕的笼罩……辞年见他不答,便自己站了起来,要往水里再走一次。“别过去了。”贺栖洲跟着起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这一次,是他主动抓住了辞年的手,刚才掌心的温度还没散去,这会,两人的手又贴到了一起。辞年愣怔一瞬,却没有再抽回手的意思,他回过头,脸上依旧带着湿淋淋的笑:“我没事,真的没事……你让我再试一次,这次肯定没问题!”贺栖洲皱眉,道:“雷雨那夜里是什么模样,你不记得了吗?”“我……”辞年一阵茫然,迈出去的腿也收了回来,他知道,这块弱点被贺栖洲抓透了,即使他再怎么隐瞒狡辩,光靠自己也是无法解决了。小狐狸垂下眼,轻轻咳了两下:“我只是……不能让你们去做这件事,它在山里这么多年,一直藏在深潭里,后山的水潭更大,更深,也更凶险,除了乱七八糟的石块水草,还有暗洞……”辞年终于不得不示弱,他低声道:“如果能做,我为什么不做……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可我……连自己为什么怕水,都已经不记得了。”过往的几百年岁月里,他一个人守着后山,守着小小的竹溪村,为了一个从没立过字据,甚至从未直言提起的承诺。贺栖洲深深叹了口气,他用力将辞年牵住,一步步拉回温暖的岸边。竹浮雪在一旁站了很久,一直不敢说话,见两人都上了岸,才招呼他们过去烤干衣服。三人围坐火边,即使天气炎热,彼此之间的气氛也不由得因为刚才的凶险而沉闷起来。贺栖洲摊开湿透的衣衫,思索着什么。辞年也跟着他沉默,好一会,才说:“我这是不是有什么病……要不我会去再练练,过段时间,这个水潭,我再来一次吧?”竹浮雪替他们抖着衣服,一听这话,忙看了看贺栖洲,迟疑道:“这……”“不行。”贺栖洲望着火焰,语气里并没有商量的意味,“这个法子行不通的,咱们再想个其他的法子,今天……就先回去吧。”路难行设计寻他法第二十三章·路难行设计寻他法一连快半个月,贺栖洲都没再提那日的事。辞年知道他想问,只是顾着自己的感受不开口。竹浮雪从那天后,便对辞年的状况产生了好奇。她以往都扎在竹溪村的书阁里,自小被父亲教导着读书长大,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