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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万分复杂,然而想要逃跑,必须首先确定詹江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多余的情绪,直视黑暗中的小楼,放声大吼:“詹江,有胆就出来!你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吗?你靠她们赚钱,靠她们布阵,靠她们杀人……离了她们,你屁都不是!”“我见识过你的手段,你确实高明。我承认,我不敢在你面前露面。”詹江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祝弃分辨不出他的方位。深沉夜色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走!”祝弃抱起黄青青,朝汽车跑去。可没跑两步,他便发现自己脚下踩上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堆灰烬。詹江早已布下了陷阱。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祝弃发现自己已然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包括纸鹤们也失去了踪影。“这才是真正的百子阵。”詹江的声音恢弘无比,仿佛雷声般隆隆作响,“隐机者元岳,你将是阵法最好的祭品!”祝弃后退一步,将黄青青放在地上,朝天比划出一个中指:“老子不是元岳!傻x,你认错人了!”詹江冷笑:“原来隐机者也会怕死……”祝弃长叹:“我跟那个呆瓜到底哪里像了!”然而转念一想,顿时明白过来,詹江一直躲在暗处,这里又这么黑,他没认出自己倒是情有可原。于是他按亮手机,照亮了自己的中指和自己的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怎么是你?”詹江大吃一惊,仿佛卡了壳,半晌后才说,“难怪你有他的纸鹤……你跟隐机者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呢?”祝弃反问,“你不是看到他给我比的心了么?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詹江沉默不语。祝弃心里一急,又说:“喂,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元岳,可是超级强大,超级狠戾,又超级冷酷的人物。若你伤了我,就算你死了,他都能让你活过来,再弄死你一次!”一边说,他已经悄悄从裤兜里掏出元岳第一次送来的纸鹤。不知道它还有没有驱邪的作用,但这已经是祝弃手中最后的一张牌。思索之后,詹江终于有了决断。“确实,我惹不起他。”詹江叹道,“那就更不能留你!”祝弃没等他说完,已经将纸鹤朝黑暗中掷去。纸鹤周围的黑暗霎时被冲淡些许,但随即,祝弃身周又重新被暗色笼罩。“呵,偷袭?”詹江嘲弄地笑道,“你一直引我说话,是想确定我的位置?倒是有几分胆气。只可惜,你最终还是猜错了。”浓稠的黑色凝结出利爪与枯骨,仿佛有实体一般,缓缓向祝弃逼近,祝弃已经看不到地上的黄青青,而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防身之物。身处绝境,祝弃却笑了。众多纸鹤扇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黑暗已经无法阻挡。“你果然是个傻x。”祝弃嗤笑,“谁说老子在偷袭?这是在请援军!”——方才,祝弃丢出纸鹤的方向,赫然是纸鹤阵所在的位置。祝弃不断引詹江说话,最终发现,他的声音虽好似来自四面八方,却从未从这个方向传出。詹江不敢呆的地方,果然是纸鹤大阵。他的阵法可以隔绝气息,切断了祝弃与纸鹤的联系。而祝弃掷出纸鹤后,便如黑暗中的一座灯塔,重新为纸鹤指引了方向。“你逃不掉!”纸鹤们的加入激怒了詹江,他的咆哮已然近乎扭曲,“除非隐机者现身,否则你必死无疑!”祝弃的心下一沉。与料想的不同,纸鹤们似乎打不过詹江,这样一来,他能逃跑的机会就只有……“你可以试试向隐机者求救,看他来不来救你!”詹江恶意的嘲弄回荡在四周。祝弃轻嗤一声,正要反唇相讥,突然,他听到一阵难以形容的、震耳欲聋的噪音。那是马达的轰鸣声。与此同时,一轮白日拖曳着长长的尾巴自天边而来,一位年轻英俊的神祇坐在其后,正如希腊神话描绘的那般驾驶着太阳。这定格在夜空中的一幕久久停留在祝弃的视网膜中,形成了持久、深刻而恢弘的画面。好像很久很久,又好像只在弹指之间。这个庞然大物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停在祝弃面前。风卷起的尘土扬进了祝弃的眼睛,他眨了眨眼,才看清这不是什么坠落的太阳,也没有神祇坐在后面驾驶。这是一辆帅气的摩托车,更加帅气的车手正迈着长腿跨下车,将头盔取下拿在手上。夜风吹拂着车手的发丝,这位暗夜中的骑士简直比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更加符合少女的梦想;而这样的登场方式,足以俘获世上任何一名少女的芳心。可惜祝弃并不是少女。所以,他只是极力掩饰住怦然而动的心跳,掩饰住小别重逢的狂喜,掩饰住……好吧,他可能压根什么都没有掩饰住。因为元岳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祝弃,我来了。”妈的,这小子一笑,黑天好像变成了白天。“哦。”祝弃干巴巴地回应。他实在不想承认,但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只是不断重放着元岳骑着摩托帅气登场、摘下头盔冲自己微笑的画面。好在,詹江惊惶的叫声终于提醒了祝弃,让他回过神。“对了,就是他!”祝弃一拍大腿,怒气冲冲跟元岳告状,“就是这小子!他要杀我!”章节目录第44章休憩一刻元岳将头盔挂在摩托车把上,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你不生我的气啦?”“那个等会再说。”祝弃焦急地一摆手,“那家伙要杀我!你不管呀?”“没人能伤得了你。”元岳宽慰地抓住他的手,“你身上带着我的印记,会有人、呃,严格来说不是人,汇聚过来保护你的。”祝弃可没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保护”过,被恐吓还差不多。“你说的印记,是你送我的平安扣么?”祝弃问着,有点沮丧,“它让个小屁孩要走了。”他将河边婴鬼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元岳听。元岳听了,只是点点头,笑着捏了捏祝弃的手。“婴鬼是夭折婴儿的残魂凝结,他们不算真正地活过,从未感受过世间温暖,只会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