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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有两个安慰。剩下半沓里第一本就是其中之一的安慰。孙冬灵看了那个名字一会儿,目光往教室最后面飘。翟柔第一个反应过来。作业里的错题被改出来了,没改的不就是对的?那她翻的那本从头到尾一个叉都没出现?翟柔和同桌恍惚着对视一眼,又转头向后一看,发现回过神来的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讲台。孙冬灵在众目睽睽之下分了作业,人人都看见她先发的是底下那沓。剩下第一本不就是全对?姚屿听到名字上台时快被眼神杀死了,一脸莫名其妙。孙冬灵分作业时他正烦着,Omelet上连闪了二十多条消息,他不悦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只见易羿一本正经地坐着,手臂安分地抵在桌面上。不是他?姚屿狐疑地按开手机。Roy:【图片】【图片】【图片】……暑假作业里所有古诗词和文言文赏析都在这里了。姚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吞下想把手机扔他头上的想法。有了前情铺垫,孙冬灵说“易羿三天做对了你们三个月都做不对的题”时,姚屿撑着泰然自若的神情,平静的表象下波澜只翻了一道。也只有徐天瑞槽点离奇:“哪有三个月?作业是和录取通知书一起寄来的,那时候七月都过半了……”正常的七班人脸上惊恐万分。这个更吓人。全对?三天?是我走的路太少还是吃的盐太少,考完剑桥的学霸也要做暑假作业?交换生制度有这么恐怖?明明其他班的交换生汉字还不识几个。不对……细想就不对味了。他是主动的?我是被动的。姚屿不情不愿地接过易羿的作业本,把自己的递了过去。“不理他”刚施行不到一分钟,孙冬灵就要求大组之间互换本子,互相批改,批完还要再收上去,算做一次平时作业成绩。作为座位最后多余的那个人,孙冬灵表示:“姚屿跟易羿换吧,凑合着改改。”……平时成绩岂能凑合?姚姓同学很不高兴,紧紧地攥着自己的作业本不撒手。易羿拉了两下没拉的动,手指一松就要缩回去,姚屿连忙松手把本子送进他手指间。……唉。凑合就凑合吧,总不能没有吧?他还在惆怅,易羿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消息不用管了。”姚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作业本都被人整个捞走了,还回什么消息啊?姚姓同学预备转头回以怒视,刚做完“转”这个动作,就见易羿身体坐正拿起了笔,按着孙冬灵的口谕翻到了对应的页数。他双腿伸在桌下,指骨随着握笔动作清晰凸起,看得姚屿又愣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算了……只要他好好批,给他看就给他看吧。姚屿还记得最早拖着易羿陪他练习英语时脑海里没有时差意识,知道他回的慢,周末一拿到手机就开始消息轰炸,收到回复才会停手。某次赛前易羿答错了一句俚语的用法,害他演讲时被扣了分,姚屿事后编辑了二百字小短文怒斥他的错误,他很快发了一串省略号说对不起,刚刚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十四岁的姚屿愕然了很久,才明白易羿一直挺着时差帮自己解答问题,白天他最活跃的时候恰好是海对面最宁静的时间,他们的好友加了半年,他从来没想起这一点。手里作业本上油墨的味道还没散去,姚屿伸手翻到语文,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因为纸上一片空白。这个人,只做了理科,文科一字未动。呵,全对?语文老师的夸张手法果然用的高超。姚屿脸麻了半边,想为自己几秒钟前的情感流露写八百字忏悔作文。周围满是笔落在纸上的唰唰声,他又不能跳起来跟易羿当场打一架。还是只能愤愤地瞪过去。结果就发现,这人写字的时候表情很不对,虽然非常非常的轻微,但嘴角似乎抿出了个嘲讽的弧度。……你可以。暑假作业题目太多,一节课不够讲,孙冬灵只挑着讲了一部分,姚屿对着空白的答题栏满脸煞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下课时间一到,孙冬灵立马指挥班长进行了作业回收,然后趁着下节的自习课甩出了班委选举的话题。在这种时候,最近刚被记住的名字就显出了“优势”。姚屿参考徐天瑞的纸条写完两个他连男女都分不清的人名,那边先交上去的三个职位已经开始唱票了。孙冬灵:“团支书:姚屿,班长:姚屿,副班长:姚屿。”姚屿:“………………”第6章“我们班有几个姚屿?”孙冬灵无语一阵后气笑了,“这是众望所归?还是打击报复?”底下齐声应道:“当然是,众——望——所——归。”孙冬灵扶了扶额,头嗡嗡地开始疼。台下姚屿咣咣地疼。无记名投票跟事前对过答案似的,横念竖念、左念右念都是那几个人,孙冬灵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个礼拜快过去了,你们就记住这么点人?”其实零零散散也记了些别的,只不过某些人今天特别闪耀……“某些人”精神恹恹,迅速萎靡了下去。票数过半,选举结果自动出炉,剩余的投票纸也不用唱了,姚屿勉强挑起脑袋,在黑板上看到了“郝凡”两个字。“没选中的同学不用灰心,期中考试后还有一次,”孙冬灵安慰的话词穷了半晌选择了放弃,再次朝台下确认:“姚屿,你确定把班长让给熊嘉晟,只当副班长?”“可以把副班长也让了吗?”姚屿没感情地问。“不行,”孙冬灵挥手,“你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姚屿:“哦。”三楼的另一边是一条浮空走廊,直通向老师们驻扎着的知行楼,春天到时经常飘起满地的柳絮,让负责打扫的班级值日分扣了又扣。姚屿的初中也有一条类似的走道,在他的记忆里窄矮逼仄,一不小心就会蹭上墙灰,被楚晴发现后会被质问:“多大了还不懂事?”但如果是学习的话题,楚晴又会说:“你还小,慢慢来。”有一段时间特别迷茫,他搞不清他mama到底想要怎样,混沌了很久。后来就不想了,反正明白了也不一定照做。“怎么才来?”孙冬灵看了看办公室墙上的钟,“最后一节课下课五点十五,你走过来要花四十五分钟?”姚屿讪讪地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