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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梅屿,阿公已经在家里等着我,听到动静立马从屋里出来,热情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要替我拎箱子。我哪里肯让他拎,挡着他快步进了院子,快到家门口了,才想起还没和雁空山告别。回头一看,车门半开,雁空山立在车旁,正遥遥目送我。我朝他挥挥手:“晚上我去找你。”他笑了笑,坐回车里,没有将车停进隔壁,看方向是去了书店。“小蕊昨天有送菠萝蜜来哦,你等会儿记得发个信息谢谢人家。”阿公从冰箱里取出一碗金黄的果rou端到我的面前。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比蜜糖还要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好。”我含糊地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孙蕊发了条信息感谢她,顺便八卦了下她和文应现在的进展。她发过来一张缓缓吐出烟圈的表情包,语气里都是志得意满:“也不看看我是谁,当然是吃干抹净不留渣了。文应这种嫩头青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那你很厉害了。”“等等,你这个反应,难道你还没有?”我只是发了个视线游移的表情包,并没有正面回答。“余棉你行不行了?这种事难道还要挑黄道吉日吗?扒光了衣服强jian他啊!”我:“…”不用挑吗?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打不过他啊。”“哦,那你脱光了让他强jian你也可以。”“…”一定要这么激烈吗?我对孙蕊的话充满怀疑。“棉棉,上大学好玩吗?”一到假期,有的人放假了,有的人却还要继续忙碌。国庆七天长假里,书店照常营业,员工排班和平日里并无不同。只是三号正好是我生日,雁空山便特地在那天安排了休息,好陪我一整天。“好玩啊。”我牵着雁晚秋乘上自动扶梯。我休息,雁晚秋也休息,带她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总是玩游戏也很无聊,我提议带她到南普街上玩。她对上次那个儿童乐园情有独钟,说想去,我正好也有东西要买,就带她去了大卖场。“比青梅屿还好玩吗?”我沉吟片刻:“不一样的好玩,就和你上幼儿园一样,你能分辨是幼儿园好玩还是儿童乐园好玩吗?”她有点理解了:“不能,两个都好玩。”可能是假期里的关系,儿童乐园比上次人还多。雁晚秋一进去就碰到了几个熟面孔,大家都还没忘记彼此,很快手牵手玩作一团。我找到和雁晚秋一道玩的其中一个小女孩的mama,请她帮我暂时看一下孩子。对方十分爽朗地答应下来,我和她道了谢,转身小跑着进了卖场。我要买的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好找的,一般就在收银台附近,可要拿起它却需要很大的勇气。做贼似的扫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我,随手抓起一盒丢到收银台买单。营业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她可能也是无意识的,我却心虚地连忙别开视线,整张脸都涨热起来。“89元谢谢。”用手机飞速付完钱,我一把握住那只粉色的小盒子,将它囫囵塞进了宽松的裤子口袋。小时候有一阵我特别沉迷于漫画,路过学校门口的书报亭,总会买一本漫画相关的期刊杂志带回家。其实放在书包里我妈也不会来翻,但偷运“违禁品”的人总有种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心理,我一般都会把书塞进裤腰,贴着rou藏匿。等带进房间,要掏出来时,还会把门锁锁好。看到一半的书也不能乱放,只是藏在枕头下是绝对不行的,一定要掀开褥子,最好席梦思都掀起来,放到那底下才安心。现在我长大了,不再需要偷藏漫画书,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但这种偷偷摸摸的印象却一直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久久不去。我没想到自己还能体验一回这种偷偷摸摸。枕头下有点不放心,柜子里好像也有点危险,抽屉里危险加倍……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把东西藏在了令我安心的老地方——床垫下面。“棉棉,吃饭啦!”楼下飘来阵阵饭香,已经是晚饭时间。“来了来了!”我整理了下床铺,抚了抚上头的褶皱,不放心地回头再三确认,最后关上门往楼下走去。吃完晚饭,陪阿公看了几集电视剧,到十一点多,阿公终于熬不住说要回屋睡觉。我装模作样和他道了晚安,进房里门一关,扑到床边将那只粉色的小盒子掏了出来。定定注视它,顺了顺它的包装,将其珍而重之放入口袋。在门边等了十分钟,确定阿公是睡下了,我放轻动作缓慢往楼下走,等到了外头,冲刺似的跑进了雁空山家的院子。门铃响没多会儿,雁空山过来开门。他一见我,便诧异于我跑得这么喘。“就几步路的距离,你怎么跑成这样?”手腕不自觉下压,按住裤子口袋,明知道其实不会掉出来,但还是怕被他提前看到。“怕赶不上十二点。”雁空山关上门,随手摸了下我的脸,往厨房走去。“要雪碧还是可乐?”他开着冰箱门问。“可乐。”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红色的皮盒,虽然有些年头的样子,但这牌子实在大名鼎鼎,里面无论盛着什么,哪怕一粒扣子,那一定也是贵得离谱的。雁空山很快拿着可乐从厨房出来,注意到我的视线,将可乐放到我面前,又去拿那只盒子。“虽然你说只要陪着你就好,但我还是准备了礼物。”他坐到我身边,缓缓打开那只皮盒,里面是一只精美的钢链腕表,“这是我考上大学那年,我jiejie送给我的。她去世后我就没再戴过……可能有些旧了,希望你不要嫌弃。”他将盒子递给我,我愣愣接过,心中情绪翻涌,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先不说这表的本身价值,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他竟然说送就送给我了?“太,太贵重了……”我推回去,不敢收。“放在我这里我也不会戴的。”雁空山接也不接。我没有办法,只得收下,但还是觉得贵重。最主要的是,他已经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等会儿我还怎么跟他讨别的?剑形指针一点点朝午夜十二点逼近,隔着一层空气,我虚虚抚了抚表盘,不敢触实了,怕给碰坏。这只表的珍贵,已经到了哪怕在表盘上印上一个指纹我都觉得亵渎的程度了。“谢谢。”合上盒盖,我将它小心放回茶几。“其实,我还想要一件礼物……”手心出汗,口干舌燥。我打开可乐,灌下一大口,以平息心中燥热。“什么?”雁空山显得有些意外。“就是……”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