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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更不敢多看他脸色。他回忆起先前魔帝出门好像是往东宫方向去了,说是要找太子谈话。但为何从东宫回来就成了那样?暗魔心里头一个一个细细数着,东宫里,除了太子和那个平平无奇的人族医修,还有谁呢?能让魔帝心神牵动、神魂颠倒的,也就只有……孟亦觉?暗魔一惊,手指微微一抖。难道说,魔帝对那孟亦觉还保有念想?不过想想似乎倒也说得过去,算不得稀奇。魔帝权势滔天,这普天之下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唯一的例外,就是太子的恋人、那位差点成为了太子妃的孟亦觉了!暗魔战战兢兢地抬起眼,感受到魔帝身上极低的气压,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魔帝抬起手,挥退了他:“出去吧。”暗魔不敢多问,忙一躬身,快步退了出去。他走后,魔帝静静坐在榻边,脸色愈来愈沉。他又失态了。在同一个人面前,这已经是第二次。为什么……在看到孟亦觉的时候,明知那是碰不得、不能碰的人,却愈发想要与之亲近?魔帝心知自己是怎样贪婪无所顾忌的人,但他能成就一番帝王伟业,自也有着异于寻常人等的强大自控力。尽管表面上贪得无厌,但什么是能动、什么是不能动的,他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绝不会贪一时之欢而误了自己大事。可为什么……会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栽倒两次?仅仅是因为美色迷眼,因为贪欲?为什么,在看到孟亦觉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变得奇怪,好像从骨子里、从心底的最深处,感到发自本能的亲近?这份渴望到发狂的占有欲,他当前只对孟亦觉一人的身上体会到。就像是……生来就会死死栽到他身上一样,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是与生俱来的……熟悉。记忆里久远的事实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魔帝骤然睁开眼。那份熟悉的感觉,他好像知道是什么了。在这世间,他只从一个种族身上感受过那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那种冥冥中极其强烈的吸引,超越了珍宝、美色、权势……超越了一切的外界物欲,曾经在数百年前随着他的杀戮而终结,却又在数百年后意外回归重现,唤起他浑身热血沸腾。那个名字叫“木魅”。第85章验身乍然想起那两个字,魔帝一时心惊rou跳。久远的记忆伴随着这个名词,一幕一幕地涌入脑海之中。那有关征伐与杀戮的、痛苦与屈辱的回忆,从心底尘封的深处被勾了起来。木魅,是整个世间,唯一能够克制水魔的种族。他,水无洺,此生第一次也是仅有一次地体会到受制于人的痛苦,就是在与这支种族对垒的时刻。他没忘了,百余年前当自己准备号召水魔族追随自己出征其它领域时,是木魅族的那帮人前来阻扰了他的计划。那时的他实力如日中天,嚣张得不可一世,因此面对着貌似平庸柔弱的木魅族,他根本不屑一顾。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支种族的特性恰好能完美地克制他的水魔体质,木魅族长的手中更掌握着一套专能压制水魔的秘功。强大如他,在与木魅族族长的对决中,竟完全发挥不出水魔特有的吞噬之力的优势,剑法招数也完全被对方克制,一度败倒在了对方的符术之下!若非这位族长一时心软放过了他、试图规劝他放弃战斗,让他找准了破绽反击,只怕他征伐称帝的大业还未开始,便要就此夭折!往事不堪回首。木魅族那与生俱来的压制性力量,让魔帝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明明是那样柔弱而温和的种族,却偏有着对于水魔而言堪称恐怖的牵制力,简直就像是他宿命里的天生克星。当年的他为了斩草除根,对木魅一族狠下杀手。虽然最后有些漏网之鱼逃到人界去了,不过那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他本以为,他的困扰就此便结束了。木魅一死,世间再无任何人能够阻挡他,再无任何事物可以牵制他,支配他的意识。但就在这里、就在刚才,他却骤然间重复地体会到了百年前的那种痛苦的滋味——理智一瞬间崩盘溃散、身心皆受制于人、被迫任人摆布的,浑浑噩噩窒息般的滋味。魔帝又惧又怒,指尖不断颤抖。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时隔百余年,那疑似木魅族后裔的危险人物竟然又回到了他的面前。这一刻,他仿佛看到被他无情屠戮的那些木魅族的冤魂正以新的面目重生归来,在冥冥中不断逼近,妄图来向他复仇、索命!这种感觉,就犹如噩梦重临……阴魂不散!魔帝心脏狂跳,倏地站起身,脑筋飞快地思索。木魅……孟亦觉他,会是木魅吗?如果孟亦觉真的是木魅,那么他就算隐藏得再完美,也必然会保留种族的某些特征。气息也好,魔纹也罢,只要存在,便不可能完全掩盖。魔帝细细回想起与孟亦觉打交道的过往经历,不禁心生疑惑。对于木魅族的忌惮和恐惧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他坚信,但凡有一只木魅出现在他的眼前,就算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而若真如此,为何孟亦觉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甚至数次与他近距离接触,他却从未在孟亦觉的身上察觉到一丝端倪?还是说,孟亦觉刻意设法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么?魔帝陷入了沉思,在屋内来回慢慢踱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世间数百年来也见过无数美人,但孟亦觉的美貌确实是其中无可比拟的存在。而这样顶级的美人又恰好是自己儿子的恋人,是他唯一动不了、碰不得的东西。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就呆在离自己不远的宫中,自己却只能看而不能吃。可能正因为久久无法得到,所以他才愈发想要占有,以致于在意外的状况下失去控制。他又想着,这孟亦觉或许是私下里练过什么狐媚的法术,才勾得他还有泠渊一个两个都魂牵梦萦,对之着迷不已。一番思量过后,魔帝虽不再笃定地将孟亦觉和木魅联系起来,但心头的疑虑到底没有这般轻易地消除。他性子惯来多疑,一旦发现可疑之处,宁可错杀也必不会放过。“孟亦觉”,魔帝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越发觉得似乎自己近来经历的一切波折和不顺,都与此人密切相关。孟亦觉从来不愿服从他的命令,又是抗拒赐婚、又是拒绝陪酒,这半年来还要在魔域推广什么无聊的种植之法,做什么都要与他对着干。并且,他一直有所怀疑,泠渊对自己心怀那么大的敌意,处处与自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