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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孙女本宫看上了,送入宫中给小九做个伴吧。”虞老太太迟疑道,“她那腿……”皇后摆手,“无妨,多派几个嬷嬷伺候便是。”虞老太太思量片刻,决定将虞襄的身世和盘托出。凡事扯上皇家就简单不了,虞襄伺候的是公主,身份必定要与公主匹配,若是哪天事情败露,还不得冠上一个‘欺君之罪’?也许情况还会更糟,若是皇后娘娘起了怜悯之心,想给虞襄找个好婆家,这赐婚圣旨下来再暴露了身世,得罪的人也就更多。现在的侯府丢了嫡女,是受害一方,届时以假充真就变成了施害者,非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虽说几个丫头婆子都已经处理干净,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往坏处想总没错。故此,虞老太太就是瞒着全天下人,也不敢欺瞒皇家。皇后听完果然十分诧异,沉默片刻后喟叹道,“这里面竟然有如此一番波折,真是上天弄人。那真正的虞襄可找到了?”“回娘娘,还在找寻当中。”虞老太太摇头苦笑。这纯属后宅秘辛,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太太能坦诚相告,这份忠心皇后十分受用,却也不提替她找寻的事。且让永乐侯府自己解决吧。真正的虞襄是生是死,境遇如何,谁也无从得知,把这事捂严实了也好多替她铺几条后路。自己权且当做未曾听过。思及此处,皇后笑道,“莫急,凭易风的本事,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敛眉思量片刻,继续道,“虞襄被你们教养的极好,德行上佳,头脑聪慧,行事大方。不做伴读也罢,三五日便送进宫来陪陪小九,她难得找到如此可心的玩伴。”这事便算过了明路了。虞老太太舒口气的同时连忙应承下来。虞襄是被虞品言抱出宫门的,远远就看见虞思雨低垂着脑袋站在马车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太太看见她,冷哼了一声,又看见等候在一旁的靖国公府的马车,脸色越发阴沉。“老太君,能否借步说话?”靖国公夫人迎上前赔笑。“免了,时辰不早,各归各家吧。”老太太目不斜视的过去,亲自掀开门帘,让孙子将孙女放入车内。“老祖宗,我来扶您。”虞思雨乖觉的凑上去。因有外人在,老太太压下满腔怒火,搭着她胳膊登车。虞思雨略安定了几分,冲骑在马上的大哥讨好一笑,也连忙爬进去,低眉顺眼的坐在角落。虞襄冲她咧嘴,然后掀开窗帘欣赏靖国公夫人青白变换的脸庞。常雅芙并不露面,想来是躲在车里不敢见人。车轮慢慢滚动,靖国公夫人的身影逐渐淹没在夜色中,变成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虞襄这才安生的坐下,问道,“老祖宗,大哥真要跟那个芙儿jiejie成亲吗?”“这事儿悬着呢,小孩子家家的,莫问那么多。”老太太闭目沉吟。这桩婚事,她是越看越不满意。靖国公府的背信弃义一直是扎在她心底的一根刺,今儿见了常雅芙,这根刺非但没□□,反而扎的更深。当年意欲悔婚也就罢了,今日还与外人合起伙来诓骗小姑子东西。这是什么毛病?表面上是替襄儿解围,暗地里却意欲讨好清河郡主,这两边卖乖的把戏实在是拙劣。更糟心的是,她竟如此短视,不知什么人该亲近什么人该疏远。皇上的铡刀都悬在裕亲王头顶了,她还上赶着巴结,算来算去不过是一场空。这样看似精明实则愚蠢的孙媳妇,接进门又是一个祸害!思及此处,老太太摇头叹息。虞思雨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给她捏肩。“不用忙活了,一边儿呆着去吧。今儿临出门前我怎么交代你的?与外人联起手来对付自家姐妹,你出息了。德行欠佳,有了皇后娘娘这句断语,我就是想给你找个好婆家也难,你且好自为之吧。”老太太面色阴沉的拂开她,看见自顾啃咬糕点的虞襄才扯开一抹笑,温声叮嘱,“入了宫,你可得乖觉着点儿,莫再捉弄九公主了。”“哎,我晓得。”虞襄甜甜的答应,垂眸欣赏虞思雨手背忽然暴出的青筋。第二十一章老太太回去后琢磨了好几天,终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将孙子找来询问与靖国公府的婚事。虞品言把玩着茶杯,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老祖宗不知,孙儿当年年少冲动,曾私下里找过常雅芙,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老太太往前靠了靠,问道,“她怎么说的?”“她说,等我当上了永乐侯再去问她。”似乎觉得这话十分有趣,虞品言低声笑了。老太太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听见如此自私无情的话,孙子当年该是怎样的心情啊?父亲离世,母亲淡漠,更有一众叔伯明里暗里要取他性命,本该与他患难与共的未婚妻却冷眼看着他在苦海里挣扎。能走到今天,他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老太太觉得正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剜自己的心,痛不可遏。“老祖宗,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好着呢。”虞品言放下茶杯,去拍抚祖母微微颤抖的肩膀,笑道,“如今我已是永乐侯,有些话却不想再问了。老祖宗,您看着办吧。”“好,不出三日我便把这事办妥。”老太太点头,神情很有些不善。哪料到翌日老靖国公便病危了,靖国公府乱成一锅粥。此时退亲颇有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嫌疑,老太太只得按捺下来。又过了数日,老靖国公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某天深夜终于咽了气。靖国公府处处飘起白幡,这退亲的事更不好提。常雅芙须得守孝三年,亲事没退成,三年后孙子已经十九,放在别家重孙子都能跑能跳能喊人了,真是白耽误功夫!老太太憋了一口气硬是吐不出来,心里别提多难受,转身便给孙子物色起侍妾。虞品言早些年被身边的丫头暗害过,后又被未婚妻摆了一道,对女人可说是深恶痛绝,老太太送来的人随便往院子里一扔,自个儿接了差事去了外地,大半个月没归家。这日,虞襄早早就醒了,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对着铜镜贴花黄。‘虞襄’底子很好,将养数月后五官长开了些许,相貌一天更比一天娇艳,逐渐与虞襄上辈子的容貌重合。这种变化对她来说是好事,任谁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也会觉得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