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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棠眨眨眼,有些迟疑地说:“不若再敲敲门?说不定他只是灭了灯呢。”蒋玉风想着那烂道人的样子,转而用扇子,在门框上轻扣了三下。“嗒嗒嗒——”三声过后,门中却并无动静。蒋玉风见状,又用扇子扣了三下。“嗒嗒嗒——”可门中,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烂道人确乎是真的出事了,李避之攥了下钟棠的手,而后便走上前去,推开了白色的门。房间中,正如他们从外面看到的那样,没有一丝光亮。“天空”中那莹白的光,半分都不曾落到这里。钟棠如上次一样,引燃了簇火光,照耀着周遭的方寸之地。很快,他们便看到了,那覆盖着蝴蝶帐帘的床上,幽幽地映出一个人的身形,他似乎正背对着三人,再怎么看,都只有黑色的影子。“道长?”蒋玉风试探着喊了一声,但烂道人却毫无反应。钟棠疑心他也是如老太太般,虽未被白蝶吸干,但也陷入幻境中昏迷了。于是便拽拽李避之的手,示意他再走近些看看。从门口到床边,短短的几步路,如今却分外地漫长,就当他们快要走到烂道人身前时,钟棠却忽的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低头看去,但见地上竟七零八落地散着玉灯的碎片,想来应该是烂道人打碎的,只是不知道那中间发光的石块,被他丢到哪里去了。钟棠正弯腰看着碎灯,忽觉李避之按了几下与他交握的手,好似在提醒什么。他并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猝然看到,烂道人将头整个扭向身后,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无声地笑了。作者有话要说:小妖精:啊啊啊啊啊——李崽儿:我提醒你了呀第51章仙楼幻宫(七)钟棠的惊呼声都几乎噎在了嗓子里,幸好李避之紧握着他的手,他才没将手中的玉珠串直接抛出去。那烂道人笑过后,身体却并没有动,只是张开了满是黄牙的嘴:“哟,几位入门来访,可有贵干?”钟棠还没缓过神来,李避之又不爱言语,只有蒋玉风定定气,用扇子遮了遮脸说道:“是我等鲁莽了。”“只是因见着道长房中灯灭,怕出意外,所以才来探查……”烂道人闻言又笑了,他的身子一扭,脑袋咯嘣一转,又正正当当地架在了脖子上。钟棠被他唬得直往李避之身后退,李避之却不曾避让,看着那烂道人:“为何打碎玉灯?”烂道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随意拉扯着蝴蝶床帐,从床上翻滚下来,就要往外走。李避之却直接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再次开口:“为何打碎玉灯?”“想打就打了,还需要缘由吗……”烂道人原本还想当没听到,可目光有些畏惧地扫过李避之手中的木剑,还是含混地说道。钟棠心念随之而动,突然想到了烂道人之前毫无反应地状态,莫不是他那时确实是入了幻境中,只不过刚刚却醒来了。至于为何会醒来——便与这碎灯有关?如此一来,钟棠也觉很有必要拦着烂道人问个明白,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呼救声。“李道长——李道长!钟道长——”那声音由远及近,似在飞奔着穿过竹林,仔细听去却又是桑将军!李避之目光促动,将烂道人之事暂放,与钟棠快步走至门边,却见桑将军一身狼狈、连滚带爬地向他们冲来。“李,李道长!殿下被抓走了!”钟棠神色也变了变,李避之一把扯住桑将军的胳膊,疾声问道:“什么人,在何处?”桑将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使劲摇摇头,从嗓子里勉强挤出几个字:“不,不知道啊……我们就在亭子里,只看到黑影过去……然后殿下就没了!”李避之知问他也再问不出什么,于是便干脆与钟棠向之前的山亭中赶去。远远看去,白玉石上的山亭中已空无一人,但钟棠却敏锐地发现,亭下的竹林间,露出了藏色的道袍一角。他急忙拉住李避之的手,出声提醒道:“这里!是司千瑾。”李避之手上木剑骤起,直将遮掩的那几竿竹子劈斩而开,露出了其后受伤昏迷的司千瑾。那司千瑾似被李避之的剑气激醒,一口浓血呛咳在地,虚弱地睁眼见是他们两人,立刻挣扎着说道:“救,救殿下……用这个……”钟棠低头看去,那司千瑾被溅上血的手抬起,一道金符便落到了李避之面前,于竹林间延出了条光线,指引着宁王的方向。“快去,快去救殿下!”司千瑾催促着,又不断咳出血来,钟棠与李避之也不再耽误,顺着光线的方向,飞身急去。眼前之路并不好行,越往深处竹林便越是茂密,丛丛竹竿虽多为翠挺,但却免不了交错而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知道双目紧紧追随着前方暗青色的身影,不断行进。可就在这是,自西侧的竹林中突然闪黑影子,钟棠疑心他便是掳走宁王之人,但引路的金符与光线却依旧指引他们向前。刹那间钟棠生出短暂的犹疑,他刚想出声提醒李避之,却不料那黑影骤然来袭,钟棠下意识躲避间,却已是不及,他身子一歪竟向着旁侧扑去。这时忽而又是阵阵风起,原本清和的风吹拂着林竹,将那竿竿盈着白光混乱的摇曳起来,而竹林下挂坠着的玉灯,也忽的随风而动。那灯上所雕的繁复图案,风吹灯摇间,也一并晃动起来,映着灯中莹白色的光芒,于竹林间投落出诡异的光影。钟棠心道不好,立刻稳下身形想要再次去追随李避之的背影,同时手中的玉珠金铃也清悦地发出声响,至向那玉雕灯盏抛去。玉灯应声而碎,钟棠极力守着心神清明,向前疾步而去。可风起未止,他所到之处竹枝玉灯,无不摇晃而动,所有的灯影竹影交织在一起,仿佛每一步都只会陷入更深的迷网中。渐渐地钟棠的再看不清什么竹林,什么玉灯,眼前只剩下莹白色的灯光与杂乱的纹影,他徒劳地一次次抛出玉珠金铃,可就连金铃作响的声音,都已变得模糊不可闻。就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刹,钟攥住了怀中粗糙的碎布片,断续地将灵力,注入其中……钟棠觉得自己似乎又忘了些事情,亦或者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只是他小憩时,做了一场长梦。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中的不再是莹白色的天空,而是漫漫无际的、仿佛伸手可摘的星辰。钟棠痴痴地仰着头,他仿佛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