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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到家后,漱完口洗了脸,就上床睡了。躺下没多久,似乎听到后院里有轻微的响动。原本昏昏沉沉欲要睡去的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好在有小斑在,小金外出猎食没回之前,总会留下小斑看门守院,要真是不怀好意的人想撬进来干点什么,她倒也不怕。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摸黑去了灶房。灶房开着天窗,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相比堂屋要亮堂不少。清苓弓着身趴在窗前往外看,似乎有个人在撬她家后院的门。那门坏了栓,被她用木桩彻底封死了,不是下个栓就能进来的,因此对方撬了半天还是没成功,破口骂了句脏话。清苓竖着耳朵仔细辨了辨,听声音好像是舒建强。可大晚上的,他来干什么?不怕她家那些蛇了吗?来人确实是舒建强。这不眼瞅着快分粮了,社长那边迟迟没个定论,俩口子心里那个嫉妒啊。想他们累死累活大半个月,要是不扣那死丫头的粮,分到手的没准就比她多一刨花。其实要怪只能怪他们两夫妻自己,平时磨洋工,能懒则懒,能躲则躲,要不是别的社员实在看不下去找书记举报,分派给俩口子的活,人家一天就能干完,他们能磨上三五天。也就农忙那会儿,被大部队的进度赶着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也正因如此,看到清苓伤了胳膊请假在家不用上工,舒建强俩口子嫉妒得咬牙切齿。明明是侄女儿,却当成仇人看,一得空就跑社长跟前撺掇,恨不得扣光清苓的工分、一粒米都不分给她。岂料说的好好的事,忽然间压下不提了。舒建强纳闷之余,私底下找了社长好几次,可每次找上门,社长不是在公社忙,就是累了歇下了。而在公社忙的时候,往往还有其他公社干部,他也不好大敕敕提这个事。眼瞅着明后天就分粮了,舒建强一怒之下,找来几包雄黄粉。不都说那些蛇是老大派来保护那丫头的吗?哼!他倒要瞧瞧,到底是雄黄粉厉害,还是死了三年的老大厉害。蛇怕雄黄,遇到雄黄,要么是躲避、撤离,要么是发狂反攻。无论哪个结果,对舒建强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坏心眼的俩口子甚至暗搓搓地计划:要是能吓跑蛇也不错,他们就可以搬回新屋住了,老屋暂时给那死丫头住也成,后院的土墙塌了大半,一跃就进,即便口粮分下来了,也照样落到他们兜里。要是蛇发狂、咬死了死丫头,那也好,一了百了。她死了,口粮不都到自家兜里来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不是?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真正实施了发现难度有点大——居然撬不动老大家的后门!无论他怎么推、怎么挤,堵着门的木桩纹丝不动。可走前门吧,一则院门是整扇的,门栓在侧边,而且有门柱挡着,镰刀又不懂拐弯,自然撬不开;二则篱笆墙扎得太密,想要借个力不容易。思来想去,还是后门这儿方便。舒建强啐了句脏话,搓着手左顾右看踩了踩点,似乎找准了某个方向,借力往前一冲,攀着篱笆墙,在篱笆墙嘎吱嘎吱摇晃了好几下之后,总算被他翻成功了。下到地面,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来到堂屋后门,这次很顺利,一撬就落了栓。门开之后,他并没有进去,而是从腰间摸出一包黄纸包着的东西,用力往屋里一撒,完了撒腿就跑,一路跑到东屋侧窗下。见窗户开着通风,暗道“天助我也”,同样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被他撒进屋里,这才原路返回后门,拔了拔木桩,没拔起来,只得还是翻墙出去。这时,清苓总算明白他搞什么鬼了,因为嗅到屋里浓郁的雄黄粉味了。这么多粉同时投放,气味又如此霸道刺激,小斑毕竟不像小金,能无视天敌般的雄黄粉,避无可避地游到她身边求助。第74章他是骗婚的清苓指了指欲要翻墙逃走的舒建强:“小斑,那就是朝你扔雄黄粉的坏蛋,快去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她则转身跑进仓房,拿起角落生锈的铜盆,反扣在后门口,手里拿着个锅铲,“砰砰砰”地敲,边敲边大声喊:“有贼啊!抓贼啊!有贼啊!抓贼啊!”骑上篱笆墙的舒建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欲要喝止,却见银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面跃上了墙头,待看清楚,吓得魂都没了。“妈呀——蛇啊——”他身子一软,无暇多顾地坐了下来。紧接着,一道比方才更凄厉的尖叫响彻夜空:“啊——”他的***被篱笆墙上的尖刺插中了。清苓家的两只山鸡也吓得不轻,“咯咯咯”地在鸡舍里横冲直撞。亏得是晚上,鸡夜盲,不敢出鸡舍乱飞乱窜。要搁白天,菜地没法看了,指定一片狼藉。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追了出来。特么的,村子里多少年没发生偷鸡摸狗的现象了,如今大环境这么紧张,居然还有人敢上门偷东西,不要命了!抓到必须关牛棚教育!“贼在哪里?贼在哪里?”家就在清苓屋后的张孝民,只着一条大裤衩就出来了。“孝民叔,贼在那儿。”清苓憋着笑,指指篱笆墙上悬着的人。舒建强正忍着剧痛想要偷偷翻墙开溜,哪能让他跑了呢,张孝民大喝一声:“哪里逃!”提着棍棒追了上去,当头就是一棒。“噗咚!”贼从墙上摔了下来。这时,其他邻居也拿着称手的简易“武器”围了上来,甚至还有人敲着一面铜锣,“哐哐哐”的巨响,说不定能把整个近山坳的人都吵醒了。不知谁家,还贡献了个精贵的手电筒,电筒光对着倒在地上的人脸一照,集体大吃一惊!“这不建强吗?”“建强?老舒家的?”“唉哟我的天!做叔叔的大半夜偷摸进侄女家,这是想闹哪样啊!”“要是建军俩口子还在,准得被气死!”向荣新收到消息,提着煤油灯匆匆赶来了现场。同时到的还有向刚。他这会儿还没睡呢,答应清苓明儿下午滤蜂蜜,琢磨着明儿上午半天可能搞不定剩下的活,这不在院子里燃了支火把,正连夜赶工呢。听到河对岸有人敲着铜锣喊“抓贼”,看方向似乎离舒家很近,又看到书记几个大队干部也都赶了过去,心头一凛,举着火把也跟了过去。没想到出事的真是舒家,向刚心一沉,拉过清苓,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语气抑制不住紧张地问:“没事吧?”“还好没事。”清苓摇摇头,指着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舒建强说,“只是没想到是我小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