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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奶奶嗔睨了老伴儿一眼,“书记办事,哪次是不成功的?就你话多。”张有康无奈地解释:“我没说他不成功,我的意思是没这么快。书记往上递申请,也不是为了马上拉电线。”“那是为啥?”清苓和张奶奶异口同声地问。“为了让县里给咱们公社拨点经费,买上台发电机啥的。有了发电机,啥电机用不了啊。来年收成好,公社还要集资给社员买台电视机咧,农闲的时候,搁晒谷场放电视给大家看!”“那感情好!有生之年还能看上城里头津津乐道的电视,这辈子死也无憾了。”张奶奶乐呵呵地说。清苓这趟去省城,在百货商店见识到了大家津津乐道的电视机到底长啥模样,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头上插着两根细杆子,扭开旋钮,屏幕亮了,里头是另一个世界……其实现在,尽管还没通上电、还没看上电视机,但雁栖公社的社员已经普遍感觉到此前没有的幸福了——每天早六点、晚六点,书记都会准时到公社打开收音机、连上大喇叭,将最新的新闻动态以及欢欣鼓舞的革命歌曲,放给社员们听。而不是每去一趟县城,才有机会转述听来的大小新闻。向刚想办法为公社搞来收音机票这事,一度成为社员们嘴里的好人好事。连带着他那“霉星转世”的倒霉体,也鲜少再被人提起了。这是个好现象。沿江公社听说雁栖公社有收音机后,沿江公社的书记特地来雁栖公社打听,问是哪儿弄得的收音机票,看能不能再弄一张,他们愿意拿口粮来换。向荣新早有准备,他不是让向刚多筹了几张么,这时候派上用场了。沿江公社别的也缺,唯独鱼虾盛产,因为有一个占地很广的大湖塘,与雁栖江相连。因此不像雁栖公社,平日里严防死守不允许捕捞,要等到十一二月、迎小年了才起底。沿江公社除了春夏鱼虾产子的时节禁止打捞外,平时两个月撒一次网,网上来的鱼虾按工分分给社员。向荣新早在托向刚帮忙多搞点收音机票时就想到这一茬了,沿江公社找上门,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抛出一个沿江公社有点为难、但也不是达不到的要求——想要收音机票,就拿鱼虾来换。沿江公社的书记心里骂着向荣新这只老狐狸,考虑再三,到底松了口——答应拿一百斤鱼虾来换。于是,在众社员不敢置信的惊喜中,书记召集大伙儿拿着记工本到晒谷场集合,说是要给大伙儿加餐,挣工分的社员都能分到活蹦乱跳的鱼虾蟹,无非就是数量多少。清苓在家饱饱地睡了一觉,吃过早饭去上工,到了公社听说要分鱼虾蟹,感觉被馅饼砸中了脑袋,幸福得晕晕乎乎的。昨儿才听向二婶唱“秋风凉、螃蟹肥”,今儿就有螃蟹吃了?“能不能吃上螃蟹不一定,但鱼肯定有份,我看到沿江社的牛车了,好几箩筐的鱼,活蹦乱跳的,有几条大的差点就从筐里蹦出来了。说是今早上才拉的网,可新鲜了……”冯美芹跑来和清苓分享刚刚得知的喜讯。张有康笑着摇摇头,催徒儿回家取器皿,“水桶最好,没有的话,脸盆也行。领到鱼虾最好马上放水里,这样还能多养几天。”“对对对,我也要回家拿水桶,咱们一块儿走。”冯美芹拉起清苓回家提水桶、脸盆。但凡能装水的器皿,全给带上了。跟着大伙儿直奔晒谷场。沿江公社送来的鱼虾蟹已经分好了类别,大鱼一堆、中小鱼一堆、虾在盆里、蟹在桶里。书记让记工员从多到少报工分,工分多的先挑,要鱼、要虾还是要螃蟹。据目测,鱼最多、其次是虾,蟹最少。清苓盼着前头的人都挑鱼虾,因为她馋蟹了。大鱼不可能是人手一条,因为总斤数有限,因此挑大鱼的,是要和别的社员分的,至于是要鱼头、鱼rou还是鱼尾巴,同样由工分高的优先选。这时候,挣工分多的壮劳力们收获大众老少抛来的仰慕眼神无数枚。林大柱也在其中,笑呵呵地任由大伙儿打趣,都说他娶媳妇的鱼不用愁了,也不知他听没听懂。倒是人群里的蒋美华,头一次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烧,仿佛大伙儿打趣的不是林大柱,而是她。“盈芳,你觉得大柱这人怎么样?”蒋美华逮着排她前面的清苓,羞哒哒地问道。她也实在是没伴儿了,刘继红关进牛棚还没放出来,不过即便放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回不到过去了;许丹尽管面上和气,但不经意间表露的鄙夷,让她不由得脊背发凉,心知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货,以后还是防着点比较好。要不然,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清苓正满心盼着今晚能吃上一顿满足的螃蟹大餐呢,冷不丁听蒋美华这么问,愣了愣,说:“大柱哥人挺好的。”“是挺好,可就是傻了点。”蒋美华低落地说,“可我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什么。”清苓心下唏嘘。第168章孝不孝不由她说清苓正满心盼着今晚能吃上一顿满足的螃蟹大餐呢,冷不丁听蒋美华这么问,愣了愣,说:“大柱哥人挺好的。”“是挺好,可就是傻了点。”蒋美华低落地说,“可我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什么。”清苓心下唏嘘。“老实说我挺佩服你的,你以前喜欢林杨……别否认,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每次有林杨的场合,你的眼里只有他,也就那些聚到一起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各种八卦的婶子们没察觉。”说话间,蒋美华见清苓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和紧张,轻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其实就算说了也没人信,林杨都走了,你也快结婚了,谁还理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啊?”清苓心里吐槽:那你扯着我拉拉杂杂说这些几个意思?“我啊,就是羡慕你,提得起、放心得下,说不跟他牵扯就不牵扯。我要是能做到你这样,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蒋美华怜惜自己,为了爱情算计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清苓松了口气,同时不免唏嘘:不是自己拿得起、放得下,而是根本换了芯子。若这副躯壳的主人仍然是原主,没准做傻事的就是舒盈芳了。“……下一个:舒盈芳!”“盈芳丫头!到你了!”记工员报到名字,清苓恍然回神,拎起水桶、脸盆跑上前。一看螃蟹还剩大半桶,倒是大鱼没剩几条了。“你选啥?”记工员问她。书记也在一旁,见清苓蹲在水桶和沙沙地吐泡沫的螃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