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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杨宜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幼时多病,导致十二三岁的时候,看着还是十岁左右的小萝莉一般,但最近一年,女大十八变,小萝莉已经蜕变成一个相貌甜美的少女。杨宜歆是那种长得很甜的相貌,大眼睛,苹果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娇憨娇憨的,很讨人喜欢。至少,很讨苏妧的喜欢。苏妧静静地听着杨宜歆的抱怨,然后笑着说:“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难道不出嫁了?”杨宜歆:“可以吗?”苏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然不可以。”杨宜歆叹息,“为什么不可以?不然我就像蕴娘那样出家修道吧?我让阿娘在公主府建一个道观,然后我就可以修道了。修道就不用出嫁了。”苏妧看了杨宜歆一眼,“蕴娘是为何出嫁修道你忘了?”李蕴是因为未婚夫跟庶妹有私情,后来又被庶妹陷害,心灰意冷,所以退婚。退婚之后该要何去何从?而这时李蕴的祖父又去世了,她以为祖父修阴德为名,才暂时以为祖父修阴德为名,修道两年。杨宜歆想起李蕴的事情,不由得叹气一声,说:“为什么我不能找我喜欢的人?”苏妧:“你喜欢什么样的?”杨宜歆喝着茶,有气无力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苏妧:“……”苏妧也没辙。若是在苏妧上一辈子生活的年代,女子单身一辈子没有人有话说。只要能自立,不妨碍他人,单身不过是个人选择。然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女子想要靠自己活着并不是不可以,但十分艰难。“真羡慕蕴娘,虽然跟萧锴退婚了,但是她如今好像过得很高兴。我前几日还收到她给我的信,她如今在洛阳,也不多想什么,在洛阳郊外空置的宅子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她跟我说,每次看到那些孩子天真可爱的笑容,便好像什么烦恼都不是烦恼了一般。”杨宜歆唠叨着,最后,她十分羡慕地总结:“如果我能像蕴娘那样过上自己觉得高兴逍遥的生活,我宁愿订婚之后被退婚。”苏妧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正想端着太子妃的威严来教训一下她的时候,藿香匆匆而来。“太子妃。”苏妧看向她。藿香:“相思殿的佳楠求见。”杨宜歆皱眉,“她来求见太子妃做什么?”苏妧也是有些纳闷,她跟齐王妃素无交情,相思殿的人怎么无端端找上门来?虽然纳闷,但苏妧还是见了佳楠。佳楠一见苏妧,便跪下了。“太子妃,救救我们王妃。”苏妧被眼前的阵仗弄得愣住了,示意藿香和绿萝上前将人扶起来,“不必行此大礼,这是怎么了?”陪在苏妧身旁的杨宜歆看着佳楠,无动于衷。被扶起来的佳楠一把鼻涕一把泪,跟苏妧说齐王妃杨氏如今正在相思殿中缠绵病榻。“自从上次小产之后,王妃心情一直都不好,身子骨也没能养起来。东方太医叮嘱什么,她好像全都听不见似的。前两天的时候便起烧了,婢子请来了东方太医,可王妃不让东方太医把脉。王妃从今早开始,便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但一听说东方太医来,便大发雷霆。婢子没法子,想起先前王妃命在旦夕,是太子妃与东方太医一起将王妃从鬼门关中救回来的。”“太子妃,求您帮帮王妃。”苏妧看着眼前的佳楠,也不疾言厉色,她只是温声说道:“齐王妃身体抱恙,自有尚药局的太医帮她治。若是她不愿意东方太医去帮她治,那就让其他太医帮她治。一个不行,那就找两个。”齐王妃有病,找她做什么?万一她倒霉,去了相思殿齐王妃就有了三长两短,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上次风铃之事,已经是自己掉以轻心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吸取教训。佳楠一愣,神色有些呆滞地看向苏妧。杨宜歆:“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去尚药局找太医,是想等着你们王妃脑子都烧糊了吗?”佳楠还不死心,“太子妃——”苏妧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齐王妃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是齐王妃身边近身服侍之人,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事。我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的。”佳楠闻言,嘴巴微张了下,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颓然离开。杨宜歆看着佳楠离去的背影,语气不解,“上次风铃的事情把你和皇后舅母都折腾得烦死了,她如今怎么还来找你?”苏妧笑了笑,“可能是病急乱投医吧。”别说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即使能出点力,她也要掂量着点。深宫内苑,她眼睛所看见的,未必都是真实。相思殿。齐王妃杨氏正靠在墙头上,昔日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此时面容苍白地靠在床头上。“太子妃不来吗?”杨氏靠着起床头,喘息着说道,“戒心倒是很重。”佳楠低头,没有说话。杨氏闭了闭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怨,“都是命。那天若不是她让风铃到相思殿,我不会因为风铃的三言两语便做起了噩梦。若不是那天晚上受惊,或许我的孩儿还会好好地在我的腹中,等着来到这世间喊我一声阿娘。”不管那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总归是李世民的亲生骨rou。李世民对她向来慷慨,若是她有了李世民的骨rou,何愁翻不了身?这些年来,在这宫中,受尽白眼。她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吐气扬眉。可孩子没了,李世民来看她一眼,然后照样回去立政殿陪着那个小名叫观音婢的长孙皇后。可她的孩儿那样无辜,他尚且不曾来到世上,便已化为一摊血水。佳楠看着齐王妃的模样,忽然流下眼泪,她跪在齐王妃的床头,跟齐王妃说道:“王妃,别做傻事了。除了那个孩儿,您还有县主呢?若是太子妃当真到了相思殿,您有什么好歹她脱不了干系,可县主日后该要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了父亲,若她再没有了母亲,该要如何活下去?”“县主?你说文安?”佳楠红着眼睛点头。杨氏神情有些恍惚,她像是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为何要选择活下来。可是这些年来在这小小的相思殿,她受到了太多的煎熬。每个午夜的梦醒时分,总是难以忘记梦中李元吉双眼中留下的血泪。李令是她和李元吉唯一还活着的孩子。杨氏:“文安呢?你叫她来见我。”李令没想到母亲会主动见她,这是她懂事以来,母亲第一次说要见她。一直都渴望着母亲的少女难免心中有所期待,她见到